第10章 尔心归处(1/2)

小白龙尚不清楚此时情况，就见大圣自石座上一跃而起，口中叫道：“来得好！”说话间已风驰电掣般闪身而出，小白龙慌忙跟上。

出得水帘洞府，就见那半空祥云缭绕，立着两位菩萨。大圣单手举棍，直指那二人，口说笑道：“那玉帝老儿手下无能，请了观音不说，现在又请来两位尊者了。”

那二人见悟空上来就要动手，忙道：“阿弥陀佛，我二人是西天如来驾下的阿傩和迦叶，自是知大圣神通广大，我等皆不是对手，此番前来不是为与大圣斗法，而是佛祖有请。”

“佛祖又是谁？他来请，老孙便要去么？既是要见老孙，便叫那大和尚自己来见吧！”这等狂言，也只有齐天大圣说得出来。小白龙在一旁听着，仰慕非常，又想到这五界第一人如今就是他的大师兄，更是与有荣焉。

“佛祖早料到此遭，先已言明，若大圣还想见到那人，自会随我二人前往。”那阿傩又道。小白龙不知道阿傩口中的那人是谁，却隐约猜到那人对大圣而言定然非常重要，否则这齐天大圣不会上一刻还拒绝如来之邀，下一刻就已一个筋斗纵向西方。

小白龙见大圣离去，也想驾云跟上，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出不得那花果山，心中焦急不已。他料想方才所见定是五百年前的往事，便知道齐天大圣此番去见了那如来，不久就会被压到五行山下。

方想到这里，周围的景物又是一变，小白龙放眼一瞧，正好就见大圣被生生压在巨山之下，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明知道五百年早已过去，他的大师兄如今已经出得山来，此时说不定也如他一样陷入了幻境，可他却依旧忍不住心疼。直叫人感叹造化弄人，五百年前小白龙听说此事时，也不过是嗟叹不已罢了，却如今心已入局。

且说小白龙此番入了幻境，便一直寻不得逃脱的法门，如今又眼睁睁看着他未来的大师兄被凄凄惨惨压在五行山下，过着只能食花饮露动弹不得的生活，更是不忍弃了他离去，心说，这幻境出不去便出不去吧，我便是在这五行山脚陪我大师兄五百年那又如何。

且说原本菩萨就准备在他们师徒几人途径这处时，设局引得几人进来，试一试几人的禅心，这本也是那唐僧西天取经路上要遭遇的一难。

只是在四位尊者待要下凡时，却被那如来唤了去，传了他们太初之幻术，如来道：“既是要考量他们师徒几人，尔等那些小小的障眼法又怎会瞒了悟空的眼去，还需用了此术方能成事。”

那小白龙自然是不知这太初幻境的厉害。虽说幻象由心生，所映射的都是人心中最为渴望之事，真真假假叫人分不清楚，走不出去。而这太初幻境却和普通幻境不同，普通幻境利用的是人的贪念，人若摈弃了贪念，自然就能走出这幻境，而太初的幻象利用的则是人的执念，入境者不是看不破，而是放不下，也正因为放不下，所以便走不出了。

原先那四位尊者便是想利用贪念，设个禅心障的幻象，若是此等幻象，倒确实是拦不住这师徒几人。可如今换了这太初幻境，这师徒几人心中虽说贪念不存，却人人都有各自的执念，是以，连那设太初幻境的四位尊者如今也不知会有几人能从那幻境中自行走出了。

又说那孙悟空失了其他众人的踪迹，转身也是出现在了“花果山”。他自是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便嗤笑一声，想一棍打散了它，却不料自己突然间就好似没了手脚一般，竟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悟空正挣扎间，耳畔乍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石头，你猜猜我在你背后画了什么？”

时隔五百年，孙悟空再次听到那人如琴箫般悦耳的声音，顿时连心都僵住了。孙悟空做过无数个有关那人的梦，梦里那人嬉笑怒骂，逗弄于他，可明明那人在对他说话，他却始终听不见半点声音。

真好，他又找回了他的声音，哪怕只是在幻境里也是好的。“是乌龟还是王八？”他想到这人每次在他身上乱图乱画一番后总喜欢叫他猜猜是什么，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每次都是说“我不知道。”这四个字吧。

“诶？石头，你这次变聪明了嘛！还是你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王八？哈~哈哈哈……”这人又是这样，每次作弄了他就会笑成这样，嚣张又欠揍，却又该死的漂亮。他那时其实没有见过赤绯以外的任何人，可是他就是打心眼里觉得再不会有人比赤绯还漂亮了。

明知道眼前这人只是幻境，悟空却依旧沉醉其中不可自拔，再多一会儿，再多一会儿，他真的是太久太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了，久到他都忘了他的笑声原是这般动听。

正此时，如来的声音在悟空的耳边响起：“悟空~你还不明白吗？往事如尘土，过去当放下。”悟空讨厌这一类说教，他最恨别人叫他放下。放下放下！那是他的过去，他的赤绯，他为何要放下？

“如来，你我既已做了约定，你最好也如约履行，你劝我放下是何用意，怎地，还真想叫老孙皈依了你不成？”悟空语带嘲讽。“还是你那里就这么缺和尚，见个人就想劝了他入你佛门？”

“悟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如来还要再劝，悟空却混不耐烦，斥道：“大和尚你劝人劝上瘾了不是！休再废话，老孙是不是成魔与你何干？你只消记得你我的约定便是，再跑来多事休怪老孙翻脸无情！”如来无奈，只得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