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穷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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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手下人马八百里加急将阿鱼亲手写的信送到秦长瑞的手中时,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拆开这封信,而后看到信中内容后,秦长瑞险些晕倒!
笼巢县竟然发了鼠疫!
而阿悠正在笼巢县义诊!
在他与陶氏经历过的人生中,并无淮北水患,也无鼠疫横行,鼠疫这类灾后的疫病,他还是在前朝记事中看过,有一句话他记的非常清楚,“鼠疫一起,白骨千里!”
前朝有公文记载,患鼠疫之百姓,鲜有生还者……
陶氏刚刚将阿梅阿杏送回到房中睡觉,一进房间便见到平日镇定的夫君突然满脸死灰,她一惊,急忙过来询问。
“永凌,发生何事?”
秦长瑞扶着桌角坐下,而后看向患难发妻,他嘴唇蠕动了一下,喉头有些发紧。
而后并未立即就将手中信递给陶氏,而是先让妻子坐下后,这才颤抖着手指将信放到陶氏面前。
信上的内容并不多,而且字迹潦草,可见阿鱼写这封信时是多么匆忙。
陶氏只瞥了两眼,就忘记了呼吸,一双美目大睁,她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好似不大相信眼前这封信上所说的一切。
可是睁开眼,昏暗的灯火映照下,仍然是一样的字体,丝毫也没有变化。
陶氏颤抖着声音不敢置信的问道:“永凌,这封信是从何而来?”
秦长瑞面色冷沉,此时,他已经恢复了一丝镇定。
“淮北淮扬府。”
陶氏知道夫君早埋在那边的一条暗线。
突然,陶氏捏紧了手中的信纸,撑起身子就要往外去。
她想要捧在手中的闺女,竟然遭遇到这样的恶疾,陶氏忽然很后悔,后悔当初不应该放纵陈悠,任由着她跟在唐仲身后行医,应该让她像一个大家闺秀一样待在家中,这样,今日她也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有这般的生命危险了!
一想到阿悠柔弱的肩膀要挑起这样的重担,甚至委屈病痛都没有人诉说和安抚,陶氏的心就揪痛的厉害,恨不能立即陪在陈悠的身边。
秦长瑞一把拉住妻子,沉怒道:“文欣,你去哪儿?”
陶氏拼命甩了甩手臂,可是秦长瑞死死抓着她的臂膀,她根本就挣扎不开,她转过身子,脸上瞬间就布满了泪痕,“永凌,你放开我,我要去淮北陪着阿悠,没人在她身边,她肯定会害怕的!”
秦长瑞瞧着悲痛欲绝的妻子,上前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温声安慰轻抚,“文欣,放心,淮北有征儿,他会护好阿悠的!”
因为夫君的安慰,陶氏压抑悲痛的情绪彻底决堤,他哽咽地埋在夫君的胸膛中哭泣。
她想到阿鱼的那封信中,特特说到了秦征,虽然不是直接表达,但陶氏也从中看出了阿鱼对秦征的不满和不信任!
陶氏瞧出来的,秦长瑞又怎会未看出?
若是叫他们怀疑秦征,他们定是不愿的,而且在临去淮北之前,他们夫妻早就亲自询问过秦征对陈悠的感情。儿子的品性他们丝毫都不怀疑,他们只是担心,秦征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来不及去援救,而且疫病无眼,一旦被感染,秦征也没有办法。
“永凌,我们该怎么办?”
阿鱼既然特意从这条线送信来,定然事情不顺,为了陈悠的安全,秦长瑞定然会有所动作。
“文欣,你莫要担心,我会派人过去。”
建康中,许会有大变,他们此时不能离开,如今秦长瑞手中不管是人力物力都充足,他不会坐以待毙。
又是连日阴雨的淮北一带,笼巢县笼罩在一片死气之中,今日到底还是将粥篷给开了下去。
县令夫人的私藏的粮食,被秦征的那些护卫直接抢了出来,县令夫人的恶劣的咒骂,听在这些护卫的耳中都无动于衷,最后县令夫人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恶毒的诅咒着。
她诅咒道:“周富,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回来的护卫将府衙中县令夫人所说的话告知了陈悠,惠民药局中挤了这么多病患,空气湿热憋闷,她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脸色苍白的无奈笑了笑,都这个时候了,县令夫人竟还这般自私。
“便随她去吧,不过记得派人盯着她,莫要出了意外才好,她毕竟是滕县令的夫人。另外给她多留些粮食吧!这件事也是我们做的不对。”陈悠叹息道。
护卫应了一声后就去布置了。
陈悠给一个病患施了针后,直起腰来,突然她觉得刚才的话中有些不大对劲。
她细细回想着,紧紧拧着淡眉,突然她脑中亮光一闪,寻到了不对之处。
对,便是“周富”两个字,这个名字是这么熟悉,好似她以前经常在哪里听过。
等待陈悠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到一起,她险些没拿住手中的针包。
记忆中,老周头的模样还是很清晰,渐渐地,老周头的影像与滕县令重合,陈悠猛然惊醒,一切想通了后,陈悠觉得两人是这么想象,如果老周头能年轻二十岁,定然就是滕县令现在这个样子!
那时,李阿婆每日坐在村头的大槐树下做针线,时不时抬头瞧着村口的那条路,每年都要给自己未归家的儿子做一身新衣,陈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李阿婆的儿子叫周富。
自从周阿公过世了之后,李阿婆搬去与唐仲住,虽然李阿婆念叨的少了,但是陈悠偶尔还是会见到李阿婆偷偷拿出儿子幼时穿过的小衣裳出来慢慢摸着而后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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