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拜别(2/2)

众人看见她走过来，纷纷拦在阿玘的身前。珠儿一愣，眼泪流得更凶了。她伸出手来指着阿玘，有些失控的大喊道：“你恨我啊！你说你恨我！你来报复我啊！什么叫算了？”

倒是没想到她要说的竟然是这样的话，阿玘也是一愣，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刚准备说话就被珠儿打断了。

“为什么所有人要偏袒你？”那一串的质问好像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珠儿眼前一黑跌坐了下来，抱头痛哭，“为什么……明明你……明明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以后会有多可怕……”

听见女儿这样近乎癫狂的喊叫，师娘钗横发乱的爬过来将她抱着，泪眼朦胧，说不出一句话。

现在唯一没有落泪的，只剩下了师父。

他负手而立，将所有人的狼狈尽收眼底。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做错了事情，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也废去珠儿的灵脉，对于阿玘，又有什么用？

他觉得头疼，尤其是目前这种压抑的气氛，让他胸口堵塞得难以呼吸。

阿玘哭过，闹过，现在也冷静了不少。只她一个人站起了身子，朝珠儿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珠儿看着她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靠近，心中的恐惧更甚，整个瘦弱的身子在不断的颤抖。雪白的靴子已经染上了不少的污渍，阿玘在珠儿面前站定，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

温柔，一如从前。

珠儿的眼神中全是迷惑，看着阿玘的眼睛一眨不眨。

“珠儿。”

近距离听见她沙哑的声音，珠儿一愣，眼神有些恍惚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师父师娘唯一的孩子，我一定会杀了你。”阿玘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偏偏内容又让人打了一个寒颤，“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梦。”

“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出广源山一步。”

珠儿愣愣的看着她。

阿玘站起身子，俯视跌坐在地上的这个她一直十分疼爱的小师妹，冷笑了一声：“我怕我一时冲动，会杀了你的。”

她话音刚落，师娘就扑过去将珠儿死死的护着。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自知明珠此次错得离谱，可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大义灭亲的母亲？

阿玘看着师娘的动作，脸色惨白。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师兄弟，转身朝门外走去。

珏被扔在一边。阿玘现在没有灵力在身，上等灵剑带在身上反而是累赘，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佩剑，头也不回的迈了出去。

留下所有人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明德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跪在地上的时间久了，竟然有些头晕。他连滚带爬的出了惩戒堂，往山下跑去。

阿玘吹了吹山间的冷风，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她身负血海深仇，本想有朝一日学成下山，查出当年血案真凶，以祭含恨而死的父母在天之灵。

可是现在，七年时间，付之一炬。

她还没到山下，明德就从后面追了下来，一把拉住了她。

“阿玘。”

阿玘抬头看他，那双眼睛太多的悲痛，明德不忍再看，只得避开。

“你下山之后去我本家，他们一定会……”

“照拂我，收留我？”阿玘打断了他的话，面如死灰的说道，“反正一个废人，还是养得起的，对吗？”

明德要说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接什么，他想去反驳，张了嘴半天才说道：“阿玘……”

“师兄，我最后唤你一声。”阿玘朝他一拜，许久才抬起了头，“这条路是阿玘自己选的，不怪你，你也无需诸多愧疚。”

“我自然有我的活法，你无须担心。我们就此别过，从此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