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享韶华(1/3)
过了一道山梁,曾玲指着前面道:“你看。”郭荣提着灯笼凑近一看,果然有一丈许宽的井口,井旁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柳毅井”三字。惊讶的看着曾玲,曾玲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说着,和郭荣慢慢步入“传书亭”内。但听她缓缓道来:“相传唐仪凤年间,一落魄书生名柳毅赴京应考落第。回家途中经过泾阳,突然遇见一位满脸泪痕的牧羊女。柳毅上前询问方才得知,该女为洞庭龙女。因下嫁泾阳君,受其残暴虐待故至此。于是,柳毅受龙女之托,送信至君山,找到桔井,在井边的桔树上敲击三下,守门的巡海神就将他接进龙宫。见到龙君之后,柳毅递上书信,又转诉龙女之苦。龙君小弟钱塘君暴怒,化作百丈赤龙,飞往泾阳,灭掉泾阳君,接回龙女。后几经曲折龙君招柳毅为婿。”
郭荣听罢,道:“原来柳毅井还有如此美妙的故事。是真是假,后人恐怕无从稽考。”曾玲道:“柳毅井的真假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心所向。人心向往的都是自由、自愿,期盼的都是一见倾心的缘分,而不是由他人安排的。”郭荣道:“玲妹,我明白你的心意。”曾玲道:“你说是假,可我朝都御史吴延举写了一首诗来赞美柳毅传书的义举。‘牧羊坡上遇青娥,为托传书意若何?望眼欲穿寻桔树,莫道遥隔洞庭波。龙宫弟子缄方启,尘世朗君祸已多。留得旧时迹井在,井泉香冽出川阿’。”郭荣道:“怎么不见桔树?”曾玲指着亭旁一棵大树,道:“此树便是。”郭荣走出亭子,见那桔树高约三丈,枝叶开阔,树干粗约三尺。曾玲道:“旧井在,树常新。”郭荣道:“那我敲三下试试。”说完,笑着就要去敲。曾玲止住,道:“以腰带系树,叩树三发,当有应者。”郭荣明白,立即将灯笼挂在树枝上,截下腰带,系在树干上。
曾玲也过来和郭荣并肩站着,道:“荣哥,我们许愿吧。”二人同时闭目虔诚默念。毕,二人同时举手在系腰带处轻敲三下。郭荣道:“玲妹,但愿柳毅井的故事是真的,我们许的愿都能实现。”曾玲道:“心诚则灵。”郭荣道:“玲妹,我想为你吹凑一曲。”言罢,拿出无忧笛,凑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笛音悠长柔和。
曾玲聆听一阵,道:“荣哥,你会吹奏《鹊桥仙》么?”郭荣道:“略识。”于是,已改曲调,吹奏起《鹊桥仙》。一阵,曾玲跟着吟唱起来:“碧波流光,叠翠环霞,血泪化作朝露。风雨相会诉愁肠,无尽相思落何处。无情阁里,传书亭畔,千秋fēng_liú作古。把酒弄弦忆初逢,共君莫把韶华负。”
曲终,郭荣道:“二小姐才华盖世,怎么会和云大哥相识的?”曾玲道:“就是作这首词的那日。”郭荣好奇起来,问究竟是怎样的一次相遇,但听曾玲一一道来:“五年前的七夕节下午,我和二姐一起到君山二妃庙夜宿,那时我才豆蔻年华,二姐刚好十八。记得船行到湖中央,突然狂风阵阵,暴雨大作。我和二姐坐的一艘小船,只有一个船工。当时,我们全身湿透,船在风雨中摇晃,船工大叫我们扶好船弦以免跌入湖中。突然,一个大浪,船工被浪直接卷入湖里。二姐情急之下站起来呼救,却被接着的大浪也卷入湖中。我虽识水性,但毕竟年纪小,当时吓得哭了起来。依稀看见二姐的头冒出湖面三次,都被大浪淹没下去。正在这时,突然一艘渔船行到小船旁,一个男子飞身入水,只一眨眼的功夫救起了二姐。接着,又飞身跳入水中,救起船工。上船后,二姐和船工都萎缩在船角,吓得只打哆嗦。那男子不顾风急雨劲,站在船尾掌舵,船一下子就稳定下来。当时那男子在二姐眼里,肯定像一座大山一般的伟岸挺拔。后来,男子问我们要去哪里,船工告诉他要去君山,他便一直摇船将我们送到君山码头。当船靠在码头时,二姐竟舍不得下船。看着男子,问对方叫什么,原来他就是洞庭湖赫赫有名的云正庭云大哥。云大哥也问我们的姓名,他才知道我们是曾家庄人。他似乎对二小姐也有意,还帮忙搬行李一直送我们到二妃庙。临走时,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却未曾道别。倒是我不懂事,指着天边的彩霞说:‘二姐,走,我们去后山看彩霞。’拉着二姐要走。原来那时早已雨过天晴。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姻缘。后来,在后山时,听二姐吟道:‘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长大后才知道,原来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已种下情愫。这首词,便在当晚,我弹琴,二姐吟唱的。”
郭荣听罢,道:“云大哥虽然出身贫寒,但一副侠义心肠却是江湖中人都无法可比的。二小姐才华出众,但却把心事深藏。一个是大哥,一个小家碧玉,确实再适合不过。”曾玲笑道:“你又像郑镖师一般评说姻缘。其实,世间姻缘,哪有说得清的?就一个‘缘’,已让人神魂颠倒,何况‘姻缘’二字?”其实,郭荣能吹奏这么多的曲子,完全属于因喜好而日积月累下来的,对于诗词歌赋的功底却浅薄。他哪能想曾俏、曾玲一般信口说出那么含蓄、深沉的字句?
郭荣继续吹奏无忧笛,曾玲在一旁静心聆听。仿佛整个君山都沉静下来,倾听他们的故事。
两人都不愿意去休息,希望时间就此静止,永远都不要天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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