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三战时期的圣诞故事(七)(2/4)
被冻结冰封了,连狗熊都钻进洞里去冬眠,城市的街道上同样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绝大部分的商店和电影院也都关门了。更要命的是,由于勘察加半岛的纬度太高、靠近北极圈的缘故,虽然还没有出现极夜的状况,但是,在一月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港,白天也已经变得非常短暂,太阳总是在地平线附近打个转就落了下去。而且,即使是在这样短暂的白天里,也总是阴云密布,天光晦暗,昏昏沉沉,难得见到几缕珍贵的阳光。
在这样黑暗而又严寒的风雪天气之中,哪怕是以耐寒而著称的俄国老毛子,没事也都不太敢出门,所以勘察加半岛的农场和牧场早已空无一人,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港的工厂和码头也都停业了,渔民的船都被冻了起来。全城居民眼下都缩在屋里烤火猫冬,用抽烟、喝酒、吹牛和打牌来消磨时光。
——而这也是自从中世纪以来,俄罗斯民族在冬天的一贯生活方式……但是,作为这座战俘营的看守人员,雷泽诺夫少尉却不得不钻出温暖的房子,顶着来自北冰洋的风雪,在这样可怕的冬天里绕着战俘营巡逻。
事实上,在雷泽诺夫少尉看来,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港郊外的这座战俘营,根本没必要怎么看守和巡逻。因为严酷的大自然就是最好的天然狱卒。只有疯子才会在勘察加半岛的冬天,妄图越狱跑到野外去,如果真有谁敢这么做,下场肯定是迅速被冻成一根冰棍,然后在开春后解冻,变成刚从冬眠中醒来的狗熊们的口粮……而战俘营里关着的那帮美国佬,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傻子,应该不至于做出这样作死的蠢事。
别说战俘营外面还围了一道铁丝网,就算连这道铁丝网都没有,这些美国佬又能跑到哪里去?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气温里,靠着两条腿走过几千公里的苔原和松林,然后再游过白令海峡逃到美国的阿拉斯加?
——天底下能做到这种事情,并且还没有半途送命的美国佬,恐怕就只有美国队长或者超人了……
所以,雷泽诺夫少尉自认为他的巡逻工作还是很轻松的——因为根本不可能有人潜逃!反过来说,美国佬也不可能派遣一支精锐突击队,顶着如此恶劣的天气,越过几千公里的冰海和雪原,前来勘察加半岛解救这么几个本国战俘——且不说一路上要冻死多少人,就算攻破了战俘营,又该怎么把人给弄回去?
然而,尽管如此,碍于纪律和规章制度,他还是不得不按照排班每天进行巡逻,跑到外面来挨冻受罪。
跟寒冷相比,更让他感觉浑身难受的,还要数寂寞和无聊——每逢一年的冬天,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港就会在风雪和海冰之中,进入与世隔绝的孤立状态。船只开不进来,飞机也难以降落。外地的杂志和报纸自然是甭提了,就连收音机也经常没有信号,外界的消息很难传进雷泽诺夫少尉的耳朵里。
而且,随着三战的爆发,部队里原本十分松弛的纪律,也一下子被绷紧了许多。除了有数的那么几天休假,他都必须待在战俘营执勤,不能再随意溜出驻地到城里去寻找乐子,或者到外面去打猎——不过在这么冷的冬天,森林里也没什么像样的猎物可打——自然让这位少尉同志愈发感到生活充满了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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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途中,漫天飞雪在稍稍停息了几小时后又再次飘起,借着海边强劲的风势,雪花像是乘着狂乱的羽翼在飞行,对于那些富有文艺细胞的人来说,这本来该是一片颇具风韵的美景,但对于雷泽诺夫少尉而言,却只不过是看的很麻木的平常景象——在勘察加半岛这个鬼地方,一年里起码有半年是在下雪!!
面对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他只感觉脸上的肌肤被吹得阵阵刺痛,浑身的骨头都快要被冻得僵硬了。好不容易哆哆嗦嗦地绕着战俘营走完了一圈,整个人已经是从头到脚都被冷个透心,天色也昏暗了下来,战俘营外的雪原已经是灰蒙蒙、黑糊糊的一片,雷泽诺夫少尉只好打亮了手电筒,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
幸好,作为目的地的哨所很明显,决无迷路之虞——在一片白雪茫茫之中,哨所里明亮的电灯映亮了黝黑的夜空,灯光被旷野上的白雪反射得分外璀璨,比深夜海上的灯塔还要显眼。
饶是如此,当雷泽诺夫少尉跌跌撞撞地回到哨所的小木屋里时,也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一走进屋里,他就径直从火炉上取下铜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稍稍吹了吹气,就几口喝下滚烫的茶水,顿时让他感觉冻结的内脏被热茶浇醒了,一股暖流随即缓缓淌过四肢,不由得满足的吁出一口气。
正当雷泽诺夫少尉放下茶杯,准备找点儿什么食物填填肚子的时候,木屋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今天跟他一起值班的年轻士兵维克多,提着一大麻袋的东西,跟屋外裹着雪花的冷风一起闯了进来。跟雷泽诺夫少尉一样,维克多的眉毛、帽檐和拉起的大衣领上,同样也都结了一层白晃晃的霜花,而他进屋后的第一反应,也同样是倒了杯热茶往肚里灌,然后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低声嘟囔道:“……该死的,今天可真冷!”
“……冷一点儿也是应该的,谁让这里是勘察加,而今天又是圣诞节呢?”雷泽诺夫少尉不以为然地说,“……圣诞节的特别配给领来了吗?听说好像很丰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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