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旱魃(3/4)
也奇怪,不过几日的功夫,竟觉身轻如燕。她利落的翻过那座墙头,却见那黑影子跑的极快,身形一闪,入了黑暗一角。
而前方是一个岔路口,左右分别了两个方向,一旦走错,便失去了抓人先机!
青石板路,泛着月色冷冷的光。
洛书仔细的听着这夜色里的声响,除去身后追来的刑部之人,还有一人的脚步之声极轻,却又极快富有韵律。
她辨别之后,方才冲了出去。
左边!
果然,没走多远,便见前方那黑衣人正奔跑着,洛书边跑边下意识的伸手摸向后腰之间。
这是她前世多年以来形成的一个习惯。
这一摸方才发现,衣裙之后除了腰带空无一物,原来早已时过境迁。
而有些深入骨髓的东西却不曾变过。
她提起裙子,便追上去。
此处位于后街,小巷口极多。
眼看便要追上那人,忽然那黑衣人一转身,闪过一户人家。
洛书随即而入。
刚一开门,便见有一阵掌风疾驰而来,带着淡淡的药香之气。
黑暗里看不清那人面容。
洛书身形一闪,同时出手扣住了那人内关之穴。
那人反手出掌,速度极快,眼看便在逼近她的面门。
洛书身体忽然生生一矮,错过了那人的掌风攻击。
彼时屋内一道烛光照射进来。
正打在那人身上。
那人一身雪白长袍,眉宇间尽是淡漠与疏离之色,而身姿挺拔,如千年雪山之巅伫立的松柏。
“是你!”
“是你!”
两人齐齐出声。
洛书赶忙收手,“伯颜先生,你为何会在此处?”
伯颜清冷的眉宇间闪过几分笑意,“此处是我师傅在金国所居之地,你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
洛书赶忙四下打量了一番,果然见院墙之内种着药莆,而檐角之处的小炉子里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刚才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黑衣人,我是一路追着他过来的!”
伯颜看了一眼她身后,赶忙将门一关拉着她便入了院内。
“我接到消息说是你在雁门关外失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燕京查案?”
洛书道“是中了赫连玦的计,他从一开始便已筹划好了,即使是元敏和亲,他也会将我掳走”
“所以,元敏公主根本就没有来燕京城,和亲的公主成了你是吗?”
“是,赫连玦给我喝下了忘忧草,告诉我,我是元敏,是大夏的和亲公主!”
伯颜闻此,双眸狠狠一震,他扣住了她的脉,须臾方才道“你是被人用了术,忘忧草的虽无毒性,若冒然停服,必受反噬之痛,看你这样子,并没有受忘忧草之惑,难道……”
洛书笑了笑,白皙的容颜因剧烈奔跑而显得的些粉红。
“或是因祸得福吧,我喝了几日,便偷偷停下了。”
“那你是如何瞒过赫连玦的?”
洛书道“他不知道我想起多少来,况且现在事情繁杂,估计也没那个心思了,我暂时还是安全的!”
伯颜眸底一沉,眼中涌上隐隐的担忧,“赫连玦此人心思深沉,怕是不那么好对付,你定要万分小心才是!”
洛书道“放心,至少在竹笙节前,是不会有事!况且,现在他还有求于我查赫连珚被杀一案!”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洛书一惊赶忙道“有人来了,我先撤,改日有机会再来!”
说罢匆忙从另一边翻墙而出。
伯颜看着起落间消失于黑暗中的影子,低叹一声。
“出来吧!”
须臾,有人缓缓从院落的黑暗之是,走出。
那人一身黑衣,消瘦的身躯,挺拔如松,眉眼间尽是坚毅之色。
唇色苍白如樱,嘴角一丝浅浅的血迹。
“你为何不愿见她?”
洛秦脸色骤然一变,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师兄,你说三丫头只身入京查案,为报洛氏一门之仇受尽了苦楚,而身为兄长,我明知凶手是谁,却什么都做不了,既保护不了她,也护不了父母,有何颜面见她……”
伯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我怕闻,隆庆帝死前,曾有与那人密函被搜出,或许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洛秦缓缓从黑暗里走出,他将嘴角的鲜血擦干净,嗤笑一声,“这些肮脏的皇室血脉……”
“洛书正在帮赫连玦查案,你还要继续做吗?”
“我会找机会与她说清楚,师兄不必担心!”
他说完,身体一斜,险些栽倒在地。
伯颜上前将他扶住,扣住他的脉息,冷冷说道,“你如此执拗,便是我话也听,以后不要再叫我师兄了!”
洛秦笑道,“本来就不想叫你师兄,明明比我小一岁,如此换你叫我师兄……如何?”
他有气无力,极是虚弱,脸色苍白如白纸。
伯颜无奈摇头,“都到了这种情况,还有心思说笑!”
偏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洛书站在门下的阴影里。
她只觉得血脉中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
仿佛那一夜的城门被破,血海滔天,声嘶力竭的场景再次回到眼前。
胸腔里有一种悸动,一种苦闷,一种沉重,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自缓缓酝酿而出。
那些记忆仿佛一瞬间从某个不经意的角落里崩出。
自记事起哥哥的肩头,背着她摘下枝头那一朵最绚丽的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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