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倒悬于深渊之上 新(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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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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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设施”是这座地下站点的非正式名称,相较于它的众多掩护名称、档案代号或者用于误导内部审计用的组织构架,其实是一个非常恰当的名字。
了解这处设施的“相关人员”,当然能理解这一系列保密手段的必要性。
基金会很少把自己的设施布置在人口聚居区附近,除非他们需要就近获得补给、监视特定对象,又或者需要使用人类社会来实现收容。
然而在当前时间线中,“某处设施”被安置在一座度假胜地的正下方。隐藏在每日穿梭于酒店、商场和赌桌之间的游客脚下,只隔着几十米厚的岩石和混凝土。这处度假地又位于一座相对比较安全的城市周边,距离市区大约6o公里。
恰当的距离感让“某处设施”既享受了补给的方便,又规避了许多大城市中特有的问题。
按照基金会的灾难情景应对手册上所提供的查表,这座城市在大部分社会崩溃场景剧本中,大都能争取到72小时左右的缓冲期。在dod级烈性暴乱传染病社会崩溃场景中,一座近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反而会像海绵一样吸走周边的全部潜在感染者。在灾难过去之后,通过收集城里储存的食物、燃料和生活用品,足够供养站点工作数周,直到增援抵达。
除此以外,“某处设施”对天文灾害场景和核末世场景也有一定的防护能力。它深埋于地下,只要不被热核武器连续直接命中,各个舱室建筑之间的悬挂机构都能够吸收爆轰波的冲击。换气和集水系统具有多重备份,一部分和地表的度假村相连,另一些则隐藏于山林之间,用预先埋设了爆破清障装置的假岩石掩盖着。
其他为了避免天灾、战争或者瘟疫而建设的设施,总归会考虑到自身的长远存续,以及内部收容单元的长期安全,因此选择地质条件更为稳定的地区。如果它们的命运就是毁灭,收容在其中的秘密也只会随着它们一起被埋葬。
而“某处设施”则不然。它的历史不过五十年,在基金会的诸多地下设施中,可以称得上是非常年轻的。设施内部似乎也没有收容任何危险的异常物品,至少黄博士没有收到任何通知,也没有听说存在什么特殊的注意事项。它就像是一座被遗忘了的边陲小城,不甚舒适,但是足够安逸。
这座深埋于地下的迷你城市,甚至从来没有遭遇过什么危险。站点里最近一次拉响警报,还是抄录员中的激进分子占领食堂,要求改换口味的时候。
整个站点的运作既然不涉及任何危险物品,当然算是一个轻松安稳的去处。事实上,在事故事后简报会之后,早就有一位长老和黄博士解释过这番人事调动的原因:这是为了保护有价值的人员,避免可能导致站点负责人精神崩溃的风险。
按照当时的规划,黄福全应该会在这处站点工作四年,在履历上添上不过不失的领导岗位经历,直到另一道调令把他和这座避风港分开。
在秘鲁站的地质事故之后,黄博士经历了一段颇为无聊的日子。他被关在oo1站一间海员式的舱房里,写了足有几个月的报告。最糟糕的是,由于在行动中他接触了一名高密级的异常物件,这些报告的遣词用句就得斟酌再三。
面向管理层的报告是最为复杂的:他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什么都能理解,只是很不耐烦。所以报告必须足够简洁,以节约管理层宝贵的时间,同时还得包含合理的上下文信息,同样也是为了节约管理层宝贵的时间。
而其他几份报告么,就得足够详尽,还要尽量摒除一些个人色彩。
他可不想太洋洋得意。见过一位稀有的物件,聊两句天,在基金会的历史上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有些小道消息——灌了一升半好啤酒之后的那种小道消息——会不经意提到,所有的长老们都曾经和自己遭遇的物件建立过某种“私人交情”,并且从中获得了不足为外人道的好处。
他们之间的对话自然会在报告中占据一定的篇幅,而且还会有其他在场人员的报告作为旁证。只不过,黄博士现,他其实没有必要在报告里进行过于主观的判断,至少不用向其他同事炫耀对话有多么友好融洽。
黄福全似乎也从自己与物件的交往中获得了某种奇怪的东西——当时他并没有认识到那次遭遇带来的影响,也许是他对长老们的信任迷惑了他。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所谓升迁、休养,所谓“节约宝贵的高级人员”统统都只是托辞。被调到“某处设施”就是代价。
“黄博士。”有人隔着大厅喊了他一声,把黄福全从沉思之中惊醒过来。
“某处设施”的建筑主体深埋在地下,不过内部空间并不局促。和那些专为抵御天灾人祸的地下掩体不同,这座地下小城拥有自己的住宅区,一条商店街,两座全年无休的电影院,甚至还有一条卡丁车赛道。
黄福全现在正站在办公区正门处的小广场上。这座圆形的小广场很有些南欧风情,在局促的空间里用砖石铺出了花瓣状的花纹,一轮一轮地围绕着一座雕像底座式样的喷泉。
黄福全依稀记得在他刚调来的时候,那底座上曾经是有过一双大理石断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彻底拆掉了。
这座小小的喷泉并不是单纯的装饰品,它的位置和造型都是精心设计的结果。和许多人想象的不同,办公区门口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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