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城上已(1/2)
思念叶桃凌,也不过是白舒一个愣神儿的功夫,等他回过神来,不过几步路远,就走到了墨池旁边。
墨池水和传闻中一般无二,几近墨色,却又没有真正的黑暗那般令人感到恐惧,满是水墨画荡漾出来的清气。
墨池边围满了人群,取水为墨以做题梅之用,白舒也觉得有趣,便走近水边观瞧。
这时白舒才深刻体会到之前那少女所言,墨池苑中,临水而寒是什么意思。方才靠近墨池,白舒就感觉到一阵沁骨的寒气,可白舒仔细观瞧旁人,却不见有人像自己一般畏寒,都是一脸轻松写意的表情。
至此白舒才突然明白过来,墨池边的寒气恐怕不是常人轻易就能感受到的,只有像他这种对天地法则有所感悟的人,才能体会到这一分寒冷。
当下白舒蹲在墨池边仔细观瞧,试图在嘈杂的人群之中感悟到什么,可白舒看了良久,却始终捕捉不到任何的端倪。
白舒不以为意的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他心里也清楚对于自然现象的感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在白舒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墨池的黑色暗波之下忽然有白亮一闪而逝,像是一条纯白色的鲤鱼。
这一刻白舒忽然想起自己投入荷花塘之中的那枚黑色勾玉,那条黑鲤游曳而去的时候,好似也是这般姿态。
白舒站住了脚步再仔细往水中观望,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一层一层深不见底的黑色。
许是看花了眼,白舒心里这么想着,沿着莫池边往墨池苑深处继续走去。
再往深处行去,游人就越来越少,也终于再也闻不到一点儿梅花香味儿,直到到了墨池边一处围着木篱笆的院子,院中另有一支寒梅,门口木凳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白舒走上前去,还未开口就被那老者喊住,那老者轰赶道:“这里可不对外开放,赶紧回去吧!”
白舒笑笑道:“您误会了,我是受人之托,来这里取一样东西的。”
那老者眼睛一瞪道:“胡说八道,你可知道这是谁的住处,老先生离世之后,也就只有陆先生住在这里过,我五十多年前有幸给陆先生做过侍读,现如今也快一甲子没见过陆先生了。”
这老者虽然是在责怪白舒,可言语中却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傲气,仿佛能给陆静修做侍读,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白舒望着那老者微微发红的面颊,心中觉得这老者这份自豪倒也不是全无道理,天下间能和陆静修比肩的人物,也就只剩下太虚祖师了,也许还有剑宗的祖师婆婆瑶姬,能和这样的人物接触一番,归根结底也还是值得自傲的。
白舒便假意装作惊叹道:“陆先生可是传闻中的那位岐方先祖,当年在太平湖畔名扬四方的那位先生?”
那老者摸着胡子,盛气凌人道:“自然就是那位陆先生,你小子知道就好。”
白舒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他只是忽然想到倘若这老者知道自己扯过陆静修的胡子,骂过陆静修老混蛋,陆静修对着自己耍赖般的吐过口水,会不会惊讶的下巴都掉下来。
白舒抿了抿唇,压住了笑意恭维道:“原来您做过陆先生的侍读,佩服佩服,想必您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白舒说话间又是欠身一礼。
那老者极为受用,不闪不避白舒这一礼,洋洋得意道:“你小子倒是还有几分见识,你也是荔香院中的弟子么?”
白舒不卑不亢道:“小子只是暂居陵武城,未曾与荔香院结缘,却是太虚观的弟子。”
那老者微微一惊,摇头道:“太虚观道法自然是无双,不过论起学问来,却是远远不如我们荔香院的。”
白舒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便说道:“小子经过这墨池,偶得一诗,说与您听,以待斧正,如何?”
那老者有些诧异,很快就点头应下道:“好,想不到太虚观的弟子也会作诗。”
白舒心里不服气,表面却是笑呵呵道:“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那老者听闻白舒所言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片刻之间白舒就给了他一首高水准的诗词。
白舒却自谦道:“太虚观的弟子确实不懂文墨,也就只能做出这种水平的诗来了,还请您指点一二。”
那老者在荔香院多年,虽然持才自傲,但也是真有学问,正因为如此,他心里才清楚白舒这一首诗不论从词句还是寓意上来看,都不落下风,更是无话可说。
尤其是在这老者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节之后更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这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一句,明里是说墨池苑,实际上从白舒嘴里说出来,意指从莫渊山出来的弟子都带有太虚观特有的超凡脱俗的气节。
而后一句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更是在之前老者看不起太虚观弟子和现在白舒这种风霜高洁的风骨的对比之下而更显得具有讽刺意义。
“高跛儿,城上已三更了。”白舒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那老者却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白舒呜呜呀呀的说不出话来。
见到老者如此反应,白舒心里就清楚自己是没找错人,陆静修吩咐白舒来墨池苑取一样东西,他算准了如今留在这里的,还是自己多年前的那位侍读。
那老者瞠目结舌之下,终于回过了神来,忙问白舒道:“你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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