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杜成先来的电话，虽然只是闲扯了一会儿，但是她还是从他的话语间听出了浓浓的关心，让出门在外的云川感受到了一丝家的温暖。不过，电话里的他似乎有点不对劲，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问他赵茗蕙最近的情况，他又支支吾吾地不回答，故意把话题扯开，这倒是让云川挺在意的。

挂电话没多久，蕙蕙的电话就进来了，

“喂？蕙蕙啊，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每次都忙忘了，真是对不起啊。”

“没事，没事，知道你忙，我不能耽误你的工作不是吗？”蕙蕙还是那般贴心。

“蕙蕙啊，你的声音怎么了，鼻音好重啊，你哭了吗？”云川很担心，蕙蕙的声音听起来不大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谁哭了？我是感冒了．．．”她回答，语气显得有些急促。

“怎么这么不小心，一定是办公室里空调吹的吧，不是让你多带件外套的吗？”云川关心地说着，并没有怀疑她话里可疑的语气。

“没关系的，只是小感冒。”她在电话里有些傻呵呵地笑着，电话这头的云川听着也松了口气，抱怨道：

“你照顾好自己啊，别让我担心。”

“嗯．．．知道了．．．”她的回答透露着明显的感动情绪，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一时间电话两头沉默，微妙的气氛在弥漫。良久，谁也没挂电话，似乎在等着对方说重点，最后还是蕙蕙先开口了，她嗫喏着，语气听起来怪怪的：

“小川，我明天要被公司派去美国分部出差，大概要一年以后才会回来，那个，我会换美国的号码，国际长途话费贵，我们，那个，先暂时别联系了．．．”

“什么？派去美国？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云川急了。

“我，我最近也忙，这才记得给你打电话来着呢，对，对不起．．．．”她的回答让云川很无奈，心里有些发堵，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才好，这么重要的事，出发前一天才想起来通知自己，难道在蕙蕙心里，自己已经不是好朋友了吗？

“那我去送你．．．”

“不用！”她大声紧张兮兮地拒绝，这两个字明显刺了云川一下，然后她才尴尬地补充道：“啊，我是说，你在外地，就别忙着跑过来了，我会做公司的车去机场的，不用担心．．．”

“杜成知道吗？让杜成送送你吧．．．”云川心里说不出地难受。

“嗯，他知道，他，知道的．．．．．．”

“在那边注意安全，要照顾好自己，别再吹空调吹到感冒了。你爸爸妈妈就你一个宝贝女儿，别让他们担心。”云川顿了顿，有点艰难地说道：“一路顺风，我们，再联络．．．”

“嗯，我知道的．．．．”

“那，我挂了。”

“小川！”她忽然急急喊了一声。

“什么？”

“小川．．．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

“嘟～～嘟～～”，电话里传来的长音，让赵茗蕙的心脏仿佛被抽空了血液一样紧紧收缩着，她喘着粗气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心脏，虚弱地靠在身边的墙上。昏暗的楼梯间里只有紧急出口的牌子闪着绿光，她靠着墙软倒在脚下的楼梯上，泪水流满了脸颊，晕开了精致的妆容，露出了遮盖下的憔悴容颜。

“小川，对不起．．．”

云川望着手机出神，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四个字狠狠地刺着她的双眼，蕙蕙，你打这个电话给我，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心里钝钝地难受，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么突然的一个事实。为什么她会说，我们暂时不用联系了，难道真的是介意那些电话费吗？就算真的是，还有网络呢，网络上她们照样可以见面啊，她告诉她了啊，她告诉她自己已经有电脑了，不论是qq还是msn，她们不是都可以联系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说我们不要联系了？蕙蕙，你不要我这个朋友了吗？她受不了，她再次拨通了杜成的电话，她满肚子的疑惑，为什么刚刚杜成不告诉自己蕙蕙要出国一年的事，为什么问他什么他都支支吾吾的？

电话通了，云川劈头盖脸地问了出来：

“师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蕙蕙要出国？她说她要跟我断了联系？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都不告诉我？”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就当云川忍不住要再次发问的时候，杜成开口了，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沧桑：

“小川，我们的事，你就别管了。蕙蕙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一切都还有我呢，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嘟～”，电话中断，云川的心脏就像被巨锤重击了一下，鼻子一酸，眼里晶莹的泪滴顺着脸颊滑过，一同滑下的还有她举在耳边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