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1/2)

“你从陈伯伯那里知道的么？”张书佑盯着父亲的双眼，冷冷道。

张召旻点点头，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说实话，那也正是我担心的事情。自从你在噩梦岛上暴走的时候我就满怀忧虑……”

“打住！”张书佑很不客气的打断了父亲的话，“您满怀忧虑？抱歉我还真没看出来，我在医院断断续续躺了一个月，你除了派人跟踪盯梢看着我学习一套套的大理论之外连个面都没露，这样的满怀忧虑我还是第一次见！”

张召旻被儿子出言顶撞却没生气，反而露出些许歉然神色，他拿起自己心爱的烟斗，划亮一枚火柴将其点燃，默默地抽了一口。

张书佑见父亲不说话，也觉得自己语气过于强硬，有点过分。他斟酌了一下问道：“刚刚那位客人该不会是我那‘未婚妻’的父亲吧？”

张召旻一怔，道：“是啊，我们刚刚谈一些工作上的事。呃……你和那女孩交往的如何？”

他不问还好，一问起来张书佑刚刚平息的怨气又冒了出来：“您确定是给我找的未婚妻，不是找了一个小妈？我都还没搞明白魔法这玩意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就已经被她锁得死死的，你看看我脖子上这个，这是什么啊，这分明是一个镣铐啊！是，我的确是在饮鸩止渴，但那是我的自由，我被约束了太久，我不想走你们给我安排的老路，我想真正做一回我自己！”

张召旻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失败，居然和亲儿子的关系闹僵到如此程度，自己明明都是为他好，可这小子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他烦躁的将烟斗摔在桌子上，语气已经有些不耐：“你还想要怎样？难道你对海因里希家的姑娘就这么不满意？到底什么样的女孩才能入你张大少爷的法眼，嗯？”

张书佑愤怒的瞪视着父亲，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还年轻，我不想这么早就被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这都是为你好！”张召旻有一肚子大道理，可惜怒火上头，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无数次出现在民间各个平凡家庭中，其经典程度不亚于四大名著、荷马史诗、格林童话、蒙娜丽莎。

张书佑从小就总听到这句话，每当他想要痛痛快快的玩耍，或是拿着心爱的零食准备大快朵颐时，他父亲总是面色沉重的瞪着他，直到他彻底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时父亲的面色才有所缓和，末了还要对着哭鼻子的自己说上这么一句：“爸爸这都是为了你好！”他真的受够这句话了，现在老爹再次说出这个“金句”怎能不让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为了我好？哼，这根本就是道德绑架！是无能的借口！说白了你只是想让我彻彻底底按照你设定好的人生轨迹一直走下去，你怕我将来成不了气候给你老人家丢脸，你怕我成了你登上权力巅峰的绊脚石！”

“够了！”张召旻忍无可忍，重重抽了张书佑一耳光。刚打完，张召旻心中就已有些后悔，只是他拉不下脸来跟儿子道歉。

张书佑捂着自己的脸颊，神色依然倔强：“怎么，被我说中所以恼羞成怒了？来啊，继续打，别客气，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亲爹会不会真的把自己儿子给打死！”

张召旻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到底还是没有再动手。张书佑得理不饶人：“从小到大无论我做什么，始终都得不到你的满意，最多就是不疼不痒的说上一句‘马马虎虎，跟别人家的谁谁谁比差远了’或者‘你看你表姐，再看看你，本来底子就不好还不如别人努力这怎么行’，嘿嘿，一口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那么好，那你养我干什么，粮食多的吃不完当我是个垃圾桶么？”

“你！”张召旻气得手指颤抖，指着张书佑的鼻子半天说不出别的词汇来。张书佑道：“我真是不明白，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老人家松松口，说出一句半句夸赞我的话，哪怕只是敷衍一点的鼓励也行啊，成天只知道给我灌些心灵鸡汤，拿别人家的孩子做榜样，说穿了，你根本就没有尊重过我，从未把我放在和你对等的地位来看待！你知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让我活的有多累，你知道么？你只在意自己那些永远忙不完的工作！”

张书佑说了个痛快，也觉得有些口渴，抓起苦涩的咖啡一口喝干。本来这次回家他只是想从父亲这里打探一些情报，但是一和老爹交谈，两三句就会演变成，这并非他的本意。

张召旻气得够了，忽然产生一种巨大的无力感。眼前这个脸上仍带着些许稚气的孩子其实已经长大了，不再是自己随随便便就能呼来喝去的那个乖孩子了。从张书佑的眼神中，他隐约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么一副狂放不羁的模样，只是遭遇了多重变故之后，自己再也没有率性而为的资格了……

“骂够了？”张召旻问道。

张书佑尽量平复了一下情绪，想起自己回来的首要任务，便道：“克隆体的事我不会再过问。我只想问清楚一件事，当初我在北面杀死的那个女人，她临死前口口声声说你杀了她的哥哥，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张召旻沉默片刻，问道：“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当然，我听得清清楚楚，她眼看就要死了，也没理由骗我。”张书佑道。

张召旻重新拿起烟斗在嘴里嘬了一口，似乎在努力回忆过往，只是到末了他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