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清露(2/2)
始终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微微的雅痞之气,一身月白长袍,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折扇,折扇上吊着的穗花是当年他找自己要了大半年才得到的蝉丝结。这次,他竟将从不离身的寒玉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带着它。我便在你身边。”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是一个转身欲走。
“傅子佑——”奚语下意识地唤了他一声,手中紧紧握住寒玉,将其放在胸前,迟疑了片刻才道,“小心。”
傅子佑微微一愣,却又玩世不恭地转身看向她,笑着道,“小娘子,可别太想我哟!”说完不忘向奚语抛来了个媚眼,这才迈开步子出了门去。
这厢傅子佑刚出门没走几步,便碰上了端着热腾腾汤药而来的花信。
“公子,这就要走了?”花信停住脚步,略带惊讶地看向傅子佑。这不才回来半天不到,和姑娘相处的时辰也就方才这一会儿,就又要离开了?
傅子佑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而后一脸嫌弃地盯着那碗浓黑的汤药,“花姐姐,语儿还在喝这个啊!”他揪着鼻子,展开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的纸扇,扇了扇那热腾腾的汤药。
花信却是赶忙将药端开了些,笑笑道,“公子,再扇药就凉了!您可就别嫌弃了。姑娘的身子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这药啊,还是得坚持喝的……”
傅子佑拿回扇子,给自己轻轻扇了扇风,“好吧,花姐姐。我可是信任你才把语儿交给你的。”说话间,不知为何,他看向花信的眼神突然暗了暗。
花信却是没有察觉他眼神的异样,老实地点了点头,绕过他便走进了奚语的厢房。
傅子佑叹了口气,望向远处那方冷月。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庭中的几瓣花瓣重重地坠落,碎在了地上。
“姑娘,药来了。”
厢房内,花信先将药碗放在桌上,而后一转头,见奚语只着一件单衣倚在窗前,呆呆地看着苍穹,似有心事,微微叹了口气,拿来一件稍厚的衣衫披在她身上,“这儿的晚上可是极冷的!夜深了,姑娘可别着凉。”
“他走了。”细若蚊蚋的声音从奚语口中吐出,像是在告知花信,又像是对自己的喃喃之语。
花信点点头,将她扶到桌边坐下,端起药碗,“姑娘,公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今儿只顾着看病,对他不闻不问,这等他走了吧,你又开始想他了!”
奚语接过药碗,吹了吹,慢慢地喝着,并没有接过花信的话茬,于是花信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还以为这次公子回来是要与你成亲的呢!”
“咳咳——”花信话音未落,奚语突然强烈地咳了起来,花信见状赶忙拿出手绢给她擦去唇边的药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怎么这么不小心!”花信一边擦一边嗔怪着,虽知是自己方才那句话惹来的麻烦,却觉得不说出来姑娘对公子的那份情谊,自己便是憋着难受。
“此事暂按。”奚语摇着头道,待不再咳嗽之后,将手中一直握着的寒玉给拿了出来,对花信道,“明日离开。”
“嗯?离开?”花信惊讶地看着她,“公子不是方才就离开了吗?”
“我们。”奚语随手扯了跟红线,将寒玉系于其上,熟练地编了个回扣,遂将其挂在了颈间。
“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走了呢?”花信问道,却见奚语手中的寒玉眼熟,一个惊讶,道,“这寒玉不是公子的吗?他一直玉不离身……”
“刘狗可能已经查到了我们。”奚语握紧寒玉,语气森冷。
“呸!那祸国殃民的狗贼!”花信浑身一颤,破口大骂,而后一脸了然,“所以公子要我们明日离开?”
“前往京城。”奚语轻轻点头,“时机已到。”
“好!姑娘,今晚我便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走。”花信端起空碗,转身欲出厢房。
“花信。”奚语突然唤住她,见她停下步伐转过身,一脸疑惑地看向奚语,奚语却是犹豫片刻,哽咽了半天,才道了声“明早见”便不再言语了。
花信勉笑着应了声好,便合门离了开。
奚语望向窗外,远方的冷月不知何时被浮云遮住了,朦朦胧胧的,失去了月光的整个天地都昏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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