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雨(嘤嘤怪求票票)(1/2)
夜晚,新郑城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偶有一阵微风拂过——本是令人如在沙漠中看见绿洲一般欣喜——夹带着淡淡的腥臭味,令人全然失了喜意。
虫鸣如旧,老鼠过街,街道上一些碎叶落寞地打了个旋。但南宫错的家中,却灯火通明,人影闪动。一干仆役肩挨着肩,脚踩着脚,你推我撞,如一锅乱炖,又作被老虎惊了的鸟兽四散般,皆失了平日里大宅邸的风范。火把如流萤划过天际,中间凄厉的哭喊声、怒斥仆役声、严厉的吩咐声、不时发出的东西倒地声……不一而足,南宫错偌大的府邸乱成了一锅粥。
若是平时,南宫错府中绝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盖因南宫错平日管教严厉。但若真发生这种事,惟有一个解释——府主人撒手了。府主人死了。剩下几个老婆孩童,不能管事的,又值剧变,指挥无度,才会发生。
南宫错的书房,一向是仆役们不敢打扰,亦少有人至的地方。此刻却里里外外围了三四层人,皆是一些仆役,或说不上话的。房中惟有一个管家,几个府邸的大小女主人,以及南宫错的子女。
房间内燃有熏香,本是宁神静气,此刻却充斥着血腥味。南宫错本人正伏在案上,似熟睡状,但胸膛为血液染红,七窍流血,如见厉鬼。身后的墙上由血液书写着一个诡异的符号,让人联想到最近盛传的鬼怪作祟。
几个半老徐娘哭得泣不成声,昔日里相敬如宾的夫妻,今日却阴阳相隔,且南宫错死了今后谁能撑起着半边天?——这叫人如何不难过。
管家正安慰着几个主人,并安排后续事宜。门外一个仆役嘴唇发白,瞳孔圆睁,颤抖地指着那符号,声音发怯,令在场的人不由得心头一寒:“那……那是阴兵索命!”
“老爷是被鬼杀了!”
一声惊呼,立刻引起四周仆役的共鸣,接着越来越多人发出同样的惊呼,令人觉得天更加低,也更加黑;四周寒风阵阵,仿佛真有阴兵窥视。
那管家闻言,顿时怒气上涌,他看了一眼正在哭泣的主人们,两眼变得锐利起来。告退一声,出了门外,一摆手,竟有几分南宫错的威严,厉声道:“一群混账东西,安敢在此乱嚼舌根,还不快给我速速滚开,要是为我听到谁还在妖言惑众,定当叫你们人头落地!”
一声喝骂让一干仆役顿时噤若寒蝉,不敢造次。然后管家老练的吩咐起来各项事宜,才令众人各自散去,忙活起来。虽然离开了这老管家的视线,但也没有敢乱嚼舌根了,想起平日里这管家的手段,众人不禁心头发寒——这是比阴兵更可怕的人。
老管家看着人潮散去,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佝偻着身子,看着角落没有离开的那个精壮青年,低声说:“你且禀报此时的时候,先令人知会一声相国大人。”
然后老管家进了书房,继续安慰起几个主人来,这偌大的府邸总得有个正经的主人说话。无论如何,他始终是一个下人,当不得主。
却说那青年点头应了一声,然后退出院子,进了别间,以绢布拟了两份书,字如龙蛇,一气呵成,竟无有停顿。上面简略得将事情概述了一遍。之后吹干墨迹,然后也不看有无错漏,直接揣在兜里,就出了府门,直奔相国府。
相国府大门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且此时正值夜晚,大门紧闭。青年敲门了,过了一阵,门才开了一条缝,里面人就趁此机会偷瞄外面人,若见来人富贵,甭管多晚,自是一副热情温和的面孔——这种人一般不会晚上来见相国;若见是青年这般孤身一人,穿着普通,若非是有大事,就别想他们有什么好脸色了。
里面的门房早已将门缝里看人这技术练得炉火纯青,只一条缝,并一眼就能看清多少人,大概什么身份。不过这门房还算客气,只是淡淡的说:“夜已深,相国大人睡下了,如果不是要紧的事,请明日再来吧。”
这门房心说,别说是白天,见不见得到,这门你进不进得去还两说。
那青年却笑着说:“我是南宫错大人家中的仆役,专奉大人命前来。”
那人稍稍缓和了面色:“可有什么凭证?”
青年拿出一枚代表身份的章,给门房。那门房看过之后,,点点头,又有些犹豫地说:“不过大人早已睡下,这个时候恐怕……”
青年却不以为意:“你且进去通禀相国大人,大人看后不会怪罪你的。”
见青年没了下文,那门房又不敢耽误,这才不情不愿地拿着东西进了府邸,通禀了里头,并将一枚圆章递了上去。正忐忑得等着,却见里面传出相国的声音:“快将人带进来。”
“是。”
……
只半个时辰不到,又一份正经的文书上报给正在休息的韩王。韩王看了之后,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派人命相国和姬无夜进宫。
两人进宫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南宫错府上的人都沉默似的,竭力按照往日一般生活,然后又暗中张罗起南宫错的葬礼。而又一名新的主审官被姬无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两日,新郑城中下起了绵绵细雨。小雨丝丝欲网春,青草如玉,柳树婆娑,本是极好的景。但鲜有人有心情能够坐下来欣赏洧水旁的景色,只觉得小雨带寒惹人烦。同时又为新郑城中流行起来的鬼怪说而担心着。
叶瑜坐在客厅中,品着一杯香茗。入口芳香,略苦回甘,是元思特意带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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