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2/2)

就在各种鸡毛蒜皮的争吵中，陈羽西上了小学六年级。某天，正在上课的她被班主任叫出了门，等她到医院时时，爸爸已经没了任何气息。

只剩妈妈哭天抢地的哀嚎谩骂，那日的陈羽西想，为何爸爸连死都得听妈妈的骂声。

事后她才得知，那天上班路上，刚和妈妈吵架的陈爸爸心情不佳的骑着自行车被撞了。

从那天起，陈羽西的世界瞬间只剩下黑白。

没了爸爸这个出气筒，脾气愈加暴躁的妈妈将所有的气都出在陈羽西身上。不开心骂她，喝了酒骂她，她考的差骂她。骂的多了，从不反抗的陈羽西让妈妈想到了那个一死了之抛下她的陈爸爸，她更是气不打一起来，开始动手打她。

认识她的所有人都觉得陈羽西坚强，只有她知道，唯有深夜想到爸爸时，她才会哭成那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她越来越沉默，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只有好的成绩妈妈才会有一丝满意。可高二那年，她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那人像极了她的爸爸，让她就这么陷了进去。可那人却说：你不是喜欢我，只是把我错当成了你父亲。

从此她的成绩一落千丈。

因为这长年累月的艰辛，也因为这年少的悸动被否决。在高二寒假的某天，她在房间里拿刀割向自己的手腕……

“好在，我还活着。”陈羽西淡淡地对秦墨笑，秦墨就忍不住抱住了她，摸着她的头叹，　　“你真是太傻了。”

“嗯，后来才发现自己确实傻，好死不如赖活着。”

秦墨放开陈羽西，见她脸上的坦然并不是装出来的，她握着陈羽西的手腕道，“羽西，有没有想法再复读，老师可以帮你。”

陈羽西摇摇头，“秦老师，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在一家小小的书店打工，虽然薪资不高，老板人很好，空闲时还能挑本书看。离奶奶家又近，有个头痛脑热她也可以照顾。

“羽西，你再考虑一下吧，我依然觉得你就这样放弃高考太可惜了。”

作为一名教书育人的园丁，在秦墨心里，知识是可以改变命运的。陈羽西虽已成年，但毕竟还小，考虑事情并没有那么全面。

也许现在她觉得生活不错，但将来呢，万一某天后悔了又该如何，岁月无可回头，她不愿陈羽西将来后悔。

秦墨又说了许多，陈羽西却只是笑着摇摇头。

秦墨叹息，陈羽西依旧是那个骨子里倔强的陈羽西。

秦墨看一直沉默的路言，眼神以示他说几句，收到眼神信息的路言却只是挑眉看她，意思是：你求我呀。

秦墨无语，不想再看他，路言却开了口。

“羽西，我跟秦老师的意见一样，觉得你应该去复读。”

“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这么说，但是如果有一天当这家书店倒闭的时候，你又该何去何从呢？你既没有学历，又没有一技之长，难道你要再去找一家类似的书店吗？你希望你将来的人生是这样的吗？”

陈羽西一愣，秦墨皱眉看路言。

她有些意外路言的见解，同时惊讶于他的直接，路言却似乎没接收到秦墨的讯息，自顾自发表自己的意见：“你妈妈这样对你，你不想打你妈妈的脸吗？如果是我，我会。我会复读，考上好的学校，找好的工作，过更好的生活，然后让她知道她是多么的愚昧无知。而不是就这样认命的躲在一个小城镇里，过着看似舒适的生活。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想你应该知道。”

“如果你恨命运，你应该去征服它，而不是被它征服。即使是输，我也要输的无悔。”

在那个古镇的小书店里，秦墨忽然又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路言。

那两年的学习生涯里，秦墨的眼中的路言是个帅气阳光、偶尔臭屁、时而闹腾的大男孩。在表白的那日，秦墨又觉得他狂傲中带着不羁，仿佛是头狼。

可今日的他，就这样笔挺地坐在那边，从容不迫、朗朗的声音中带着些坚毅与霸气。

陈羽西搅着咖啡，半晌，才抬头说：“好，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