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1/2)
君描上了淡眉,淡淡的金色在柳眉间昏开,弯眉浅笑时,凝神看了镜中散懒的人。踏上重重的石板路,雨后愈发的滑溜,我搀着海棠的手,小心翼翼的走过那路。“去见卿娘娘吧,我很想去见上她一面,想见她母仪天下的一面。”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里空洞的望着王府大门,年复年日复日。上了备好的马上,整条长安渲染了她。我去赴她的约,想那日瑶光后殿,山雨风满的故事。进了宫城的大门,我撩开帘子。“海棠啊,喜欢这里么。”“喜欢,您呢。”我摇摇头,放下了帘子,往着凤仪前去,拜了宫婢前去传报。我想再醉一次她的怀中,清风合着沐雨传来的萧萧声是她最舒心的。
卿鬓簪山茶,指尖有些颤地酌一卮,牅雕漏下骈叠的影,眉眼成娆。“娘娘。”云裳欲言又止。粲然启玉齿,我抬腕摘了鬓边花,掷进纯酿的般若汤,“祭她络氏,翻身跳入水晶宫的孩子。”山茶苍白,纵使如舟斡旋,也难耐宫闱白芒尸骨的尘缘,最终沦陷于世道,醉溺秬鬯。
廊外渐起跫音,元宝挑了帘儿,“娘娘,君侧妃来了。”精致的双燕摛展恰到好处,我抿开燠然笑色,“来的,刚刚好呢。”憧憧曳曳晃入娉婷身影,我抬手邀她,“瑶光是仙邸,立政只能是凡尘,叫人尽失一品的风骨,无可秉烛夜游,只与你梁州梦契。”
君凤仪宫外的冷风沙沙作响,吹的面孔生疼,我用手绢擦去嘴边,低头凝神看着绢上的芍药,久经风霜,不盛不衰。宫婢请我进去,我叫海棠理了理装束,端正了礼。“卿娘娘是皇后了,凤仪天下,见她,得端端正正的去,以后不许我说。”端步进了凤仪,寒冬的雪还没融化,琉璃瓦上的白雪呈着辉煌的殿,一番番的荣华,她是经得起的。凤仪比不得瑶光,可凤仪呈得起她的尊。推开了殿门,撩开珠帘,案架上摆着洒金的玩意儿,我多看了几眼,殿中心的凤凰腾飞,是她身份的象征,她的梨涡浅笑,我提裙急急的走过去,抱住她。“卿娘娘,想你了。”我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细细低吟,声音很空。
卿软香温玉,袭裹着沆瀣的湿润与一层漫漶的风扑盈满怀,恰巧铃铎一响,莨纱一扬,彼苍下逶迤瞻栖,山河俨笼缭雾阵鸿,凝滞了风雪冻结成霜,和着她如蓝靛颏儿一般的莺语,我修婉薄唇,落吻在她额上。“这天地澄廓,乾坤为我,再没有湍濑飙尘,给你的,都是岑蔚淡沲。”我揽着她,把话只说给她。
松了怀,便携人入座唤俾奉茶,衣香鬓影,万千情状。我把浸着山茶的盏指给她瞧,卮是桎梏,花是囚徒。“络充媛失了孩子,晋阳王府的那位,也是。”我欹身,斜斜靠在引枕上,懒散腔调延绕间不经意流泄一丝哀恸,却在转合时隐匿,“眼中钉,肉中刺,垫脚石,登天梯,”抬了眸瞧她,笑的趫柔,“拂儿,你可也考虑过有一个孩子?”
君她的温言软语权权在我心间化开,滩成了一股股暖人的樽酒。我跟着她的影儿在时间里流溯,她就坐在云亭里,像及了天上仙女于凡事隔着流云飞鸟,忘川一片。我像野马一样肆意奔腾她的疆土,塔塔塔的马蹄声清清楚楚的落在心间。“卿娘娘”我只开口叫她一句,不在言中的喜悦跳动山间,林中是她身影的穿梭,我用铺天的皑皑白雪为她谱写悲喜。“拂儿,很想。”她顺着盖地的雨势敲打我的心房,不差一毫,她眼中留过一丝的哀怆,我取下腰间的羊脂玉佩戴在她的腰间。“拂儿就要来陪卿娘娘了。”那日我醉在她的玉兰仙子下,我就知道我不肯回头,也不愿反悔。她的笑总是很柔美,很像江南女子遇见心上人时羞娇娇的样子。
卿寒酥又落,我偏首缄默,越王嘲风吟月,忘怀在禁忌的温柔乡。锦罽下流苏綝纚软软落在膝上,却压的心口憋闷,沉坠着千斤石吊。我的拂儿,蕴带风仪年华般秀润,皓皎月白恰如玉塑王嫱,是有人该死了,就为她这一句想。她把玉佩给我,我轻挪在手掌,温润带着暖香,而盈盈曼曼垂下的眼眸,却望向裙摆处交颈的鹭鸟,“我知道,你是来要我赴约的。”
有些难以启齿的羞赧,当时的狠辣果决消逝殆尽,对她,总是不能,玉兰花下那一盏英山云雾,便笃定了我宠溺她的一生。“你姐姐有意对我,偏宠邀权,若她能安安稳稳守着中立,也不至如此。”我抬眸,眸底豢养的烈火猛兽业已化成一潭幽意,沉寂而通灵,脆弱却贪婪,“可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越王的正妃只能是你,而等你有了子嗣,便会坐的更稳。你。可信我?”
君沉在她乡万籁里的百鸟争鸣过,醉在瑶光里玉兰树下的英山云雾,溺在凤仪前光芒仗过古玉的千年风雅。我偏如意的去一次她的花前深情,将所有的悲喜诉说。相照大地的微光像是洒落她身上,她是天上,我是人间,我高举着月下的樽酒向她细语喃喃,抚过她高挽起的鬓发,用一曲宫商角徵羽替她疗伤。“我还记得卿娘娘的梁玉佛珠。”她低眉时,我流连她的眼睛,眼里的温柔像一场漫天的大雪,掩我在深处又将我解救,我的满腹情深都送给她。“论是姐姐与我,共是二人,情恨分明。”心里隐藏的困兽舔噬着暗处的伤口,把悲怆给藏住,我用指尖画一圈禁地,只留她与我。“我信卿娘娘。”
卿双燕曼扬,颦颦眸下凝她拽袖放娇,“好。”我音儿有些嘶哑,缥缈不定如若从云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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