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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温柔。就是喜欢跟人时刻保持疏离,心还是好的。顾焕兴看她,她蹙眉,不耐烦道:“快点。”
顾焕兴又乐了,这女人终于露出其他表情,他还以为她只会面无表情。他插了一根,扭头观察女人侧脸,想从中看到赞许的神色。
魏喜:“还成。”
顾焕兴扬眉,什么叫还成,分明插得如此完美,又直又挺拔。
正打算再显身手,让魏喜好好瞧瞧,背后就有一粗糙的庄稼汉嗓音喝道:“好你个小子,跑这里来干嘛?不跟大家一起学习,搞独立啊。”
顾焕兴辩解,“我跟老乡学习呢。”
“少废话,走,何队长分田了。你小子干不好,今天工分别想记上。”
顾焕兴扁着嘴,被副队长揪着提走。魏喜看他吃瘪,竟有一丝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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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歇下时分,魏家三姐妹把分到的近五亩地干完,齐齐提着竹篓回家。
米缸已经空了,明早就彻底揭不开锅。
每到五六月,村里的家庭总是最难熬,青黄不接,春粮殆尽,夏粮还未成熟,许多村户都想尽办法找存粮。
魏家三姐妹,魏欣是一家之主,这找粮的事情她得揽下。
幸好家里有棵自种的枇杷树,五月正是枇杷成熟的季节,魏欣会熬上几罐枇杷糖,由魏家姐妹唯一认识的男人魏友德送去“夜市”上买卖,赚点度过这个月的大米钱。
可今年,两家的关系彻底闹翻,魏欣不打算去求人。这“投机倒把”挨□□进监狱的事,她一个女人也能干,毕竟作为大姐,最重要的责任就是撑起这个家。
灶屋内。
魏喜拉着风箱,柴火熊熊,锅里咕噜噜冒着黄澄澄的糖浆。魏欣刚剥完昨天打下的枇杷,洗干净后,放在竹篓里沥出多余的水分。
魏乐摇着锅铲,防止黏锅,使劲搅拌。
这熬枇杷糖是不加水的,只加白糖,大火干烧,把水分蒸发出来。此后,就会形成黑压压的枇杷糖仁。面相虽不好,可脱水后的糖仁粘稠有劲,酸酸甜甜,干吃泡水都行。
魏欣咬咬牙,把昨晚跟稳婆接生的喜钱换了点本家嫂子家里的白糖,全用来做枇杷糖。五斤枇杷出一搪瓷盅枇杷糖,今天下来熬了六个搪瓷盅,白糖投七分五厘钱一斤,加了白糖的料和瓷盅钱,六罐至少能卖个九毛到一块钱。
这一块对于魏家算多了,能买十斤大米。
月上柳梢头,魏乐歇下,魏欣戴好缝上黑布的帽檐,把面貌遮得严严实实。她背上大竹篓,里面扑了茅草,放着那六罐枇杷糖。
刚把背篓一扶上肩,就看见魏喜也带着斗笠,抱着胸,斜倚在大门框前,细腿纤腰,宛如一抱剑的孤傲侠客。
魏喜:“大姐,我跟你一起。”
魏欣惊诧,“干甚么,喜儿姐,快回去睡觉。明早还得上工呢。”
魏喜固执摇头,“多个人有个照应。”她手里还提着周有志那天送来的十个鸡蛋。
“你不许去,被抓着是要被拘起来嘀。”魏欣揪着魏喜手腕,把她推回屋内。
魏欣前脚一走,魏喜就淡然自若跟在身后,还率先踏出门,她看魏欣一眼,眼眸里有无法拒绝的固执。
魏欣跺跺脚,纠缠一炷香,也由着魏喜去了。说实话,一个女人走夜路出村,魏欣也怕,不过她没办法,弟弟妹妹还等着她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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