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1/2)
用过了晚膳,婵衣撵楚少渊去洗漱,自己坐在炕上看起了账册。
果然如广宁王妃说的那样,王府当中的进项只有云州的六千亩水田,其余什么庄子铺子的都一概没有,倒是库房之中有些金银器皿,古董花瓶的,却全然没什么用处。
难不成堂堂的亲王府,还要把皇上赏赐的东西一件件当掉来维持生计么?那未免也太过凄惨了。
她又让锦屏拿了她的嫁妆单子来,幸好自己的嫁妆里头有几个生意不错的铺子,都是母亲怕她嫁妆太少,衬不上楚少渊给的聘礼,才会将她原本就已经很丰厚的嫁妆硬是多加了一倍之多,就连压箱底的银子都多了一万两,不得不说母亲在她的婚事上头真的是操碎了心。
她吩咐锦屏:“将嫁妆里的三清图拿出来。”
锦屏一边应声去找,一边奇怪的问:“王妃要找三清图出来,可是要做什么法事?”
婵衣笑了:“是献给太后的,进宫赔罪总不好两手空空,听庄妃姨母说太后极喜欢上清法师画的这种法事图,今年若不是因为天灾人祸,皇上给太后修建的金塔只怕也要建成了。”
朝廷之中又是修建金塔又是要给皇上修建皇陵,没有银钱怎么能行?自然是要拿这些贪官污吏来开刀了。
所以她并不担心夏明彻的前途,只是怕福建的瘟疫害了他。
楚少渊洗漱完了之后,回到内室看到已经换了小衫,正盘腿坐在炕上的婵衣,一头青丝如墨一般散开在脑后,澄澈的眼眸微垂,慢吞吞的包着封红,一边还低声说着话,旁边的锦瑟正拿着一只黄底斗彩团花茶吊给她杯子里添茶水。
一旁的衣架子上头挂着大红色的真丝通袖夹衫,梳妆匣里散乱摆着赤金嵌红宝石的头面跟凤钗,在明亮的宫灯之下隐隐折射出光芒,瞧着不刺眼,倒是有一种淡淡的温馨。
以前只有他一个人住的时候,屋子里头的东西很少,摆放的也十分简单,看起来冷清的很,就好像这间屋子只是这院子里头众多屋子当中的一间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而现在屋子里头不过是换了她嫁妆里的家具,多了个梳妆台,多了几个箱笼,多了她,就立刻变得有了人气,就连这些凌乱,都看着让人喜欢。
就像是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许久,而她的一切都这样真实,真实的让他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婵衣瞧他站在那里一直打量着屋子里的东西,不由得有些好笑,看向他道:“屋子里忽然多了几个人,王爷可是觉得不习惯?”
楚少渊弯了弯嘴角,她一打趣自己,就总是爱叫他“王爷”,他抗议了好多次都没用,便索性由她去了。
而且这样的夫妻情趣倒也让他觉得新鲜。
他坐到炕上,伸手揽着她的肩头,“我们都在一起住了五六年了,你说我习惯不习惯?”
婵衣红了脸轻“呸”他一声,不过是在夏家住了五六年罢了,亏他能将这种话说的面不改色,还一副理直气壮地模样,倒是让她羞恼起来。
楚少渊见她红了脸,也不敢再打趣,问道:“账册看完了?”
婵衣抬头好笑的看他一眼,“那么点儿账册还用得着怎么看么?倒是礼单五花八门的,什么人都有,就连沈朔风都随了礼,”似乎很久没见到沈朔风了,她随口道,“他也算是你的手下了,他可还好?”
“他能有什么不好的,跟着我总比他之前做的营生强,”楚少渊不太喜欢沈朔风跟婵衣太亲近,毕竟他做的事情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怕吓着婵衣,故而含糊了几句带了过去,见桌案上放置着一堆皆是五两十两的这种小额银票,问道,“怎么堆这么多小额的银票在这里,你包这么多封红做什么?”
“这些是明天回门的封红。”
听她这么说,楚少渊有些尴尬,似乎自己还真的忘了这些,遂开口道:“都包了多少银子,我回头补给你,往后这些事你与我说一声我来准备就好了,你不用这么辛苦。”
婵衣笑的隐秘,“不当家不知道,一当家吓一跳,谁能知道堂堂安亲王府,竟然这样拮据,一年的收入不过是六千亩水田,却要养着这么大的一个园子,还好只养你我二人,跟一些仆役们,若是像镇国公跟辅国公那样的几世同堂之家,只怕卖田卖地都维持不了。”
听出来她说自己俸银少,楚少渊委屈道:“昨天是嫌我臭,现在又开始嫌我穷了……”
那双睁得溜圆,水汪汪的像琥珀一样的眸子凝视着她,煞有介事的指责着她,让她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又没个正形,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么,你没有我有不就行了,说什么嫌弃?也不怕别人听见笑话。”
她便是这样,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能牵动他的心,明明算不得什么好听的话,他却觉得窝心的甜,一边将头埋进她的肩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一边道:“我现在虽然穷,但等手中的差事办好了,父王一定会赏赐我的,加上亲王爵位每年的俸银也有一些,虽比不上其他人,但总要比在家里的时候强一些。”
婵衣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东西了?不过是说笑,你也要当真。”
而说到工部的差事,她一边包着封红,一边轻声道:“自从外祖父进内阁之后任了工部尚书,如今也有近十年了,工部的事外祖父未必不知,而且现在赶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头,只怕是吃力不讨好,再加上大舅在福建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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