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1/1)
窗外的树梢上若干鸟雀在暮色中跳跃,传来几声啁啾轻啼,梁羡伏在案上,数次提笔,却频频失神。
酉时已过,犒军差不多结束了,梁宽此时应该在接受父皇的嘉奖,百官的揣度。他们一定在想,阻挡朱氏的障碍已被悉数翦除,走下坡路的太子何时被废黜。
犒军差不多结束了,梁宽此时应该在接受父皇的嘉奖,百官的揣度。他们一定在想,阻挡朱氏的障碍已被悉数翦除,走下坡路的太子何时被废黜。
“郎君,还去皇后那儿吗?”内侍询问。
梁羡在这声询问中猛然惊醒,他怔了片刻,茫然地看着清扫路径的宫人尖声驱赶那些拉粪的鸟雀。
内侍取走支窗的竹竿,夏日蒸腾的热气卷进来,风干了纸上的墨迹。
梁羡卷上策论,走出东宫,迎接他的却是梁帝身边的使者。
“还没到么?太子去了何处?”杜皇后问伺候的宫女。
宫女无措地摇着脑袋,连带整个上半身都在不住地颤动。见势不妙,另一个稍显机敏的宫女回道:“女君稍安勿躁,郎君可能被繁冗的宫务绊住了脚,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大长秋悄悄出去,满目焦急地瞅着长廊方向,揪着袖子在炎热的屋檐下走来走去。
却只等到一个气喘吁吁飞奔而来的小内监,大长秋把人拉住,“太子人呢?”
“不得了,不得了!”小内监胀红着脸,趴在大长秋耳朵上,“午食的时候,小国舅因为一件小事起了争执,把昭仪的兄弟给打死了……”
听完前后经过,大长秋脸色一白,“把人打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大长秋没了主意,忙进殿告知沉瑛,一阵耳语。
杜皇后从来是多心之人,见二人刻意回避,便知有异,她特特留意,果然从沉瑛来不及掩饰的表情看出端倪,又从嘴形辨认出“国舅”、“昭仪”几个字眼。
估摸是杜家出了事,而且这件事还和朱家脱不了干系。
杜皇后一时气急,费力地咳嗽起来,按住胸口倒在枕上。
殿中宫人大乱,沉瑛跪到脚踏上,呼唤已经昏死的皇后。
宫女个个面色如土,却不敢哭出声,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滑滚到光洁的宫砖上。
皇后的情况不妙,怕是不好了。
南薰殿宫人的心头笼上压抑的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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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细雨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梁都,雨水侵润过后散发着大片沁人的芳木之气,只是这气息多了几分不合时宜的肃杀。
宋国公府前,一老一少的对峙已经持续多时,僵持许久。
软锦铺就的黄梨木坐榻上,赵老夫人冷眼看着来人,脸上嘲讽愈盛。
就是这个女人,声称是君湲明媒正娶的妻室,三番五次递帖求见,今日更是不顾女子颜面直接登门,简直不知鲜廉寡耻。
站了许久,韫和两腿已经微麻,她动了动僵硬的膝盖,微笑道:“老夫人真不打算让我进去说话?”
她一壁说,一壁探头往门洞里观望,满眼的青涩好奇。
赵老夫人对她印象不佳,这会儿再见到本人,便又减了三分好感,哪还肯允她进屋说话,“进门倒不必了,娘子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一样。”
韫和知道她对自己的敌意,也没放在心上,“一切都依老夫人方便,只不过……国公府毕竟不是市井闾里,在门前闲话只怕旁人多嘴。”
赵老夫人呵地一声,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娘子这样的人物竟也顾颜面!”
韫和弯唇笑道:“儿家长于山野,不曾拘于闺阁,脸皮倒比世家女郎略厚些。而国公府立足朝堂,想必更看重颜面。”
老夫人有些气噎,哂笑道:“娘子也是名门之后,说话做事的方式真叫人大开眼界。”
对面的小姑娘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的暗嘲而羞恼,反而很是和颜悦色,“老夫人见笑了,来日韫和进了赵府,老夫人开眼界的地方还很多。”
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赵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厚颜无耻的轻薄女子,“我赵家的儿郎均已成婚立室,身边不缺红袖添香,我看娘子勉强算个玲珑人物,若不嫌弃,那些不成器的孙辈还添几个箕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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