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1/1)

《撩心计》18

邵羡川接完电话进来，吊针已经打上了。

“是公司的事吗？”邵壹暮问。

“嗯。”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邵羡川没接话，走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手肘撑着大腿，低着头，手心覆在额头，一副为公事困扰的样子。

邵壹暮咬了咬唇，坚持道，“四姐，你先回去吧，我已经没事儿了，护士……”

“闭嘴！”

没来由的，也很突然，邵壹暮当场惊得抖了一下，愣愣地望着她，眼眶很快就红了。

她几乎从不发脾气，至少不在他面前发脾气，因为强大的气场就已经足够起到震慑作用，而发脾气是无能懦弱的行为。

几乎是一下秒的功夫，邵壹暮拔了针下床，还没站稳就往外跑。

邵羡川回过神来，立即将人拦腰抱起，“闹什么！”

“不要你管！”邵壹暮尖声叫道，一边挣扎，一边掐她禁锢着自己的手，双腿在空中拼命地踢。

不小的动静，惹得走廊里的人驻足观看，邵羡川抱着人转身回到病房。

“你干什么？”将人放到病床上，她耐着性子问。

邵壹暮胸口起伏个不停，鼻头酸涩得厉害，一个没咬住，眼泪霎时就落了下来，这一落，就跟开了闸的堤坝，泄洪似的。

邵羡川心还是没那么狠，沉默下来。

从昨晚听到他附在她耳旁昏昏沉沉说的那些话时，一切似乎都乱了套。

她以为是小孩子的梦呓，只是刚才一试，他眼神的回避，他脸上的情绪，他自我保护的反应，全都验证了昨晚的一切。

那是压在心底，隐藏了很久，说不出口的秘密。

病房里安静得压抑，这沉默让邵壹暮感到了绝望，他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醒来的时候，断断续续地，模糊地，都回到了脑海。

他的抽噎声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很吃力的样子。邵羡川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邵壹暮看着她的背影，心跟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地疼，干涩地眼眶又又疼又辣，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变故来得太突然，他没想过这么快就让她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时机不对，说得太早，就像见不到阳光的花，还没出土就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

而昨晚，他亲自做了自己爱情的刽子手。

邵羡川叫了护士来。护士奇怪地看了看两人，只觉得病房里气氛很尴尬，身后女人的表情也和昨晚的着急慌张完全不同，抬眼看到病床上苍白虚弱明显哭过的邵壹暮时，心里有了些猜测，什么也没问，尽职尽责地重新扎好针，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门刚被拉上，邵羡川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邵壹暮条件反射地看了过去，邵羡川什么也说，接起电话，走到门外。

邵壹暮闭了闭眼，躺下，听着门口细微的说话声，眼皮沉重地抬不起。

再醒来，手背上的吊针已经被拔除了。邵羡川扶他起来，拿鞋给他穿上，又试了试他的额头，虽然护士又量过一遍了，但她还是不放心。

邵壹暮默默地看着。

天已经放晴，睡了太多觉的他一路上都没有睡意，盯着舷窗外看，飞机在云层里穿梭，耳边轰隆隆的，而雨后初晴的阳光穿透云层投下的光束耀眼得能让人短暂失神。

空乘送酒水过来时，他快速扭头看了眼，身旁的人睡着了，戴着眼罩，头斜斜地靠向他的肩头。

邵壹暮拉下遮阳板，直到飞机落地肩膀都不曾动一下。

自从从常州回来，邵壹暮能见到邵羡川的时间一只手就能数过来，邵家大院吃晚饭也见不到人，就好像从他生活里消失了一样。

邵壹暮知道，她是在避免两人碰面。

回到江北的第二天，陈数就拿着一垛资料过来，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给他讲四所学校的有关信息，他听得心不在焉。

“壹暮少爷，你考虑好了吗？得尽快回复对方，不然时间一过，就算放弃。”

想到最近一次见邵羡川时她脸上冷淡陌生的表情，他问，“四姐……她怎么说？”

陈数想了想回道，“四小姐让您自己决定。”

邵壹暮站了起来，拿着手中没读完的书，上了楼，“……你们替我决定吧，我觉得都可以。”

陈数看看一桌子的资料，叹了口气。

邵羡川结束上午的例会，回到办公室，扯了扯领带在办公桌后坐下，眼神看向陈数。

陈数立即打起精神，“学校……”

邵羡川看她神色，已经猜到了，直接道，“就斯坦福。”

陈数像是松了口气，“好，我立即回邮件。”

邵羡川点点头，随后陈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