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安王妃（捉虫）(2/2)

提起王爷不再羞红了脸，是因为对王爷势在必得，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又何必害羞呢？对自己出言不逊，是因为对自己满不在乎。她李清宁才是王爷的正妃、王爷的嫡妻，沈蓁蓁怎么敢对自己不在乎？难道说、难道说，沈蓁蓁和沈家是瞧上了自己这个正妃的位子不成？

他们怎么敢！想到此处，李清宁一时觉得不信，一时又觉得心里埋了团火，再也平息不下、清净不得。

原来那夜沈蓁蓁半路逃离、被五皇子接走，皇上派锦衣卫掩了消息，安王和安王妃并不知晓。安王府的马夫带着绣枝在街上来来回回找了半夜，直找到天光也不曾寻着。后来无奈之下才驾着车马灰溜溜地回了安王府去，自是被安王和王妃两个一顿大骂。马夫在车外驾马、不知发生了何事，在车内陪伴沈蓁蓁的绣枝却也是莫名其妙，反反复复地哭着说小姐醒来就如变了个人似的，除此之外她也是一概不知了。安王妃见绣枝实在吐露不出什么，只得放过，私下里也只觉得是沈蓁蓁胆小、事到临头方后悔了。不过无妨，没有这次、还有下回，沈蓁蓁痴恋王爷，还怕她会逃出他们的手掌心吗？

只是李清宁万万没有想到，沈蓁蓁虽然没放下王爷，沈家却竟然敢意图安王的正妃之位！沈家再是权势煊赫，也不过是臣子，娘亲虽不受重视，到底是皇室宗亲，她本来十分有自信，即使把沈蓁蓁接入王府为侧，她也能将沈蓁蓁压制在自己之下，谁知沈家竟有这样大的野心！这倒让她对自己的眼光不十分自信了。

李清宁心里一片乱麻，强自故作镇定、掩了百转心思，僵硬一笑，招手让绣枝过来，道，“你虽不认我是个姐妹，这里有个姐妹你却是不能不认得的。”大惊之下，竟连“本宫”也顾不得说了。

沈蓁蓁却不给她这个面子，绣枝站在她面前，她却瞅也不瞅一眼，吊了两道柳叶眉冷笑道，“这不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吗？怎么就成臣女的姐妹了？王妃什么意思臣女实在是不懂。还是说在王妃眼里，臣女也不过是可以与个丫鬟一争？”

李清宁提起绣枝，是为打击沈蓁蓁的气焰，提醒她她还有个把柄握在自己手中。可惜沈蓁蓁根本不接话茬，轻描淡写地混过去，还倒打一耙说她不尊重、把她与个丫鬟相提并论。李清宁几乎气得倒仰，又想起这绣枝不过是沈蓁蓁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除沈府的人外少有人见过。沈蓁蓁若是不应，她也无可奈何，此局行到此处已是山穷水尽之数，绣枝已生生是一枚废棋了。

心里正是嗟叹，却又听沈蓁蓁仿佛不在意似的地说道，“若说是姐妹，倒不如说是王妃的姐妹。元嘉长公主说了，留子去母、死不足惜，倒是该留下个孩子，也可聊解膝下荒凉之意。”

这就是□□裸地讽刺安王妃无子了。

若是让沈蓁蓁来说，恪顺长公主与安王妃母女两个实在相像，从长相、心性，到计策谋划，再到都是生不出孩子。恪顺长公主好在还生下了安王妃这个女儿，安王妃却是直到最后安王登基、九年的时间她都始终一无所出。

因为此事明里暗里她没少被宫里的静妃敲打，好在恪顺长公主和静妃关系不错、李清宁的智谋又得安王看重，这才总算是保了一份面儿上的太平。虽然安王妃从来不说，但沈蓁蓁和方柳娘偶尔也能看出几分她的自苦。初时沈蓁蓁还有几分对她和对己的同情之心，后来得知了安王妃的所作所为后，也就全当是她的报应了。

沈蓁蓁此时说起此事，一是为扎李清宁的心窝，也让她尝尝自己当年所受之苦。二是希望能够保住明年绣枝肚里的那个孩子，沈蓁蓁知道以绣枝的姿色，安王妃是断断容不下她的，只怕绣枝当年的难产就是脱不出她的手笔。可若是能留下绣枝的孩子、保住她在这世间的最后一点血脉，也算是“胜造七级浮屠”了。

绣枝固然可恨，却到底也是痴心错付，前世她临终前也总算迷途知返、掉转回头。沈蓁蓁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就以此处，全作了是偿还了绣枝最后的那点心肠吧。沈蓁蓁这样想着，冲安王妃行了礼，无视呆在那里僵僵立着的李清宁，带着浅潼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