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紫云观(1/3)
回到房内,夕平奇见林风平躺在床上,正要上前叫醒,却被一旁的夕丰制止,以简短的几句诸如太累、需要休息之类的话语为由打发了去,而在同一屋檐下,两父子第一天相见,又都是话少之人,除了夕丰多问了几句木剑的来处之外,两人便都不再作声,吃完了饭各自就在地上将就着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这一行三人早早离开了东狱山,朝东方赶去。
在这赶路途中,枯燥的日子习惯了似乎也不再漫长,三人一兽就这么平淡渡过了半月,只是这平淡之中,夕平奇却是无比兴奋。
无论是脚下辽阔的长江,奔泻千里的大河瀑布,亦或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热闹非凡的城镇,每一处风景都足让他心生沉醉,久久不能忘怀,而更令他兴趣盎然的则莫过于这天地间的各种奇闻和传言,叫他听得津津有味,正譬如最近的东狱山使者与长老被屠一事,各地虽流言不一,但最终矛头都指向佛教与昊天国,又比如神秘诡常的“九幽”,千年之后,终于在极北之海有现身的迹象,还有各势力间的争夺斗法,各地的神仙妖魔之说无不刺激着他匮乏的脑海。
但祸福相依,这些日子里,偏偏也有一件令夕平奇糟心的事,那边就是这半月里林风变得愈加沉默寡言了,多半是他问一句才没好气地答一句,叫他好生无奈,而至于与夕尧之间的关系,两人虽也话语不多,但也都逐渐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不再像之前一般生疏尴尬。
这些时日中,每每深夜无聊之时,夕平奇总愿带着小池出去散步,不知怎的,每次他都不觉朝西南方向走去,待夜深人静时,小池趴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独他一人遥望着远方天际,似乎在那遥远山中,一个佝偻身影也正回望。
直到第十六日傍晚,夕平奇三人来到了一座叫做“长屿”的镇上,此镇盛行阴阳八卦等道教信物,街上香火鼎盛,摆有无数道家的厉害人物,不仅如此,就连擅行风水运势的“算命先生”也颇为繁多。
此因全在这长屿镇后,有一座紫云山,紫云山上有一座紫云观,是当今之世的三大门派之一,因此吸引了无数香火信徒在此顶礼膜拜,以期福泽。
这一日晚饭过后,夕平奇照旧带着小池出门散步去了,只是还没等他踏出这偏僻客栈一步,就被后方林风叫住,借由一起跟了出去。
此时,晚霞已落,天泛深青,偶有几点萤星亮起,当是颇为惬意,两人刚走几步,便已行至人烟稀少之地。
忽尔,从前方金黄的田野上升起了袅袅炊烟,只见一座矮屋立在远处,显得尤为凄凉。
林风望着远处矮屋,停住脚步,忽然说道:“当年我正如这座孤屋,无依无靠,别人都唯恐天灾,但我却无时无刻顾及的便是**。”
夕平奇转身看着他,自知他话里有话,于是停下了脚步,就连肩上的小池也立刻会意,闭上了咿咿呀呀的小嘴,安静地看着他。
林风看着远处,苦笑一声,道:“那时候若不是父亲,我可能早就死了罢,还谈什么要报深海血仇,这七年来,我日夜都跟随着父亲,虽然日子艰苦了些,但他护我成长,还教了我一身本领,我早已……”
话还未毕,林风已是两行热泪淌下,与他平日里冷漠淡然的模样截然相反,只是在夕平奇的眼中,他倒是从未如此有血有肉过。
恰时,一阵晚风拂来,将远处炊烟吹得稀疏无比,融入在这青黑夜里,虚无难辨。
良久,林风忽然笑着哽咽道:“我早已将他看作了自己的亲父,无论他如何的冷漠、严肃,全都是为了我,可明日……明日就要分开了,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
夕平奇怔了一下,好奇问道:“明日,明日你要去哪里?”
林风沉默半晌,摇了摇头,叹道:“不是我,是我们,父亲早在接你之前就如此打算,将我们二人送去紫云观修行,依照父亲的性子,怕是以后再见面就难了吧。”
“什么?!”夕平奇大吃一惊,自己虽然对夕尧仍有隔阂,但半月时间相处下来心里也渐渐认可这位突降的“父亲”,此时忽然被告知就要与之分离,他的内心深处不禁隐隐作痛,如针如刺。
“吱。”
小池见夕平奇脸色难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领,但他此刻又何顾会在意这些,只自当陷入沉思之中,如一具空洞木头,呆立地望着远方矮屋。
矮屋处,那股炊烟已薄如青丝,正如他的心深处,渐渐空无一物,整整半月,两位亲人几乎抽走了他所有的思绪。
林风不再答话,夕平奇也怔怔出神,两个少年就这么的,炙热地看着远方黑沉天际,直至繁星闪烁半空,凉意渗过他们的身子,这才缓缓回身踱去。
深夜里,房内沉寂如水。在昏暗灯火之中,夕平奇望着床榻上的漆黑背影,一时沉入了这朦胧夜色下,直至后来,仿佛那背影愈加模糊,夕平奇心中登时便有喊出“父亲”二字的冲动,但他刚张开口,顿时又被对面翻身的林风惊醒,无奈只好悻悻哑口。
晨分破晓,天刚蒙蒙亮时,夕尧便带着夕平奇与林风来到紫云山脚深处,虽然此处山风猎猎,寒意刺骨,但是在这三人心中,这初秋寒意还抵不过将要离别的万分之一冰凉。
紫云山脚松柏仍绿,樟木成行,就连周围竹林竟也是嫩叶如玉,翠绿无比,仿入初春之景。虽是山脚,但也已是云雾缭绕,令人仿佛纵身于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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