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欲结姻亲聚人心(2/2)
玄玘修眉微拧。他知晓太后最近身体抱恙,询问过太医,说是阴虚火旺,偶尔会心浮乏力,须静心调养。然而若为此事就要修建避暑宫殿,恐会劳民伤财。正犹疑间,班列之首一个文质彬彬,气宇不凡的大臣上前参拜。此人即中书令风玠,字伯圭,乃是已故梁国公风旆之庶出长子,袭了公爵之位。
听得风玠禀道:“陛下三思!如今四方初定,西边尚有鞣勒国蠢蠢欲动,昨日刚获边报,鞣勒小股势力侵扰边境,为守将风瑨荡平,但仍应防微杜渐,厉兵秣马,不可贪图享乐。”
崇玄玘心下赞同,然而饶储听罢心中却顿时不爽,正欲辩驳,只见尚书令傅公逵上前奏道:“启禀陛下,自先帝创业以来,一直轻徭薄赋,劝课农桑,故而人口日增,仓廪充盈,百姓始得安居乐业。若此时大兴土木,一则有违农时,大片田地无人耕种;二则耗费巨资,国库空虚,日后势必加重课税,增加百姓负担。孟子有云:‘民为贵,君为轻’,陛下正当励精图治,稳固根基,不可为此失了民心啊。”
饶储听得诸多反对之声,一时怒起,指着风玠和傅公逵道:“似尔等文臣,惯会危言耸听……”
“大将军!”崇玄玘制止道,“朕以为风爱卿和傅爱卿言之有理。诸如修建避暑庄
园这等劳民伤财之事今后休要再提。”
“陛下!”饶储还欲坚持,崇玄玘挥手示意其住口。
“诸位爱卿可还有本要奏?”
班列之中恭王崇玄峻自始至终不发一言,见崇玄玘居然忤逆饶储之意,内心暗自窃
喜,同时又充满讥讽。
散朝后,风玠与光禄大夫扈滕拾级而下。扈滕四顾无人,轻声对风玠道:“方才陛下
那般坚决地违背饶储的意思,五年来可是头一回啊,我看饶储免不了会去找太后给陛下施压啊。”
“太后和饶储想必也察觉到陛下早已不是刚继位时那个十四岁的少年了,如今陛下
公然违抗他们,往后收揽大权之路定会艰难不少。”风玠道。
“伯圭所言不差。”扈滕道,“还有恭王那边也没闲着啊,傅公逵统领尚书台六部,私下里不知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勾当,刚才朝堂之上那一副为国为民的姿态,分明就是在为恭王拉拢人心呢。”
风玠道:“那些见风使舵的不必担忧,只是近几日称病为上朝那位我们得及早做准备了,以免让太后或恭王拢了去。”
“伯圭所言莫不是亓官飒将军?”
“正是。”
“亓官飒一向少与朝中人往来,听闻性情乖戾,颇有主见,恐怕不会轻易依附于人
啊。”扈滕隐隐担忧道。
“风某有个办法,不过需劳烦大夫亲自出马。”风玠道。
“有何办法?但凡老夫能做到的定当义不容辞。”
“亓官飒如今二十有三,尚未娶妻,而风某听闻令爱已至婚配之龄。”风玠言至此,
聊有深意地看了扈滕一眼。
扈滕恍然大悟,道:“小女若能与亓官将军结成连理,可是莫大的福分。老夫即刻回
府央媒人往亓官府说亲。”
风玠微笑点头。
“伯圭,告辞。”扈滕拱手道。
“告辞。”风玠抱拳道,二人各自回府。
话说饶储自朝堂上受了气,径自往太后寝宫昭霞殿而来。此时,昭霞殿里熏香馥郁,罗帷轻垂,一玉面凤眼,挺拔俊秀的内侍正服侍太后小睡。太后虽已是不惑之年,然年轻时曾艳绝后宫,故而如今风韵犹存,又因微微有恙,身子慵懒,更显几分柔弱妖娆。
“太后娘娘,老臣有事禀报。”饶储走近帷幔前拜道。
“公冶卿先退下吧。”太后缓缓对身边的内侍道。
那贴身内侍公冶端便依命告退。
“你们也下去吧。”太后又屏退殿内的侍女。
饶储这才起身道:“陛下今日当堂驳回了修建避暑庄园的提议,还说日后不让再提此等劳民伤财之事。太后,陛下不可能不清楚这是您的意思,不知他这是胆子大了,还是背后有人撑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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