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回忆(1/2)
如果命运是一条长河,那么,暖阳山施家村就在这翻江倒海,波涛汹涌恶兽似的长河里,像大海当中的一片树叶,垂死挣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残留保护自己的本性,和保护家人的责任,与无法预料,也从不怜悯的洪水做着几乎没法子取得胜利的最后斗争!
施家是这洪水当中一丝薄弱不堪的叶脉,或者是一根风雨当中飘摇的蜘蛛网,不管怎么努力,挣扎,施家年轻的爹娘也保护不了网上的小小蜘蛛——他们七岁的女儿,施若涵。
漫长的如同两年的两天两夜终于抽丝剥茧一样的过去,施家村由一个还算富裕,安宁祥和的村庄,变成了一个见不到一点生机的废墟!
在这废墟当中,有根浮木顺着风浮到了施若涵的面前,衣衫褴褛的她试探着迈出一只脚,像踩着棉花似的踩了上去,浮木悠的退出去很远,施若涵差点栽下去。她身子往后仰,又往前扑,三两下前后斗争之后,施若涵才真正站稳。在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半天之后,才惊魂未定的往后退。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很多人,都是一种缘分和巧合,施若涵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在后退的时候会踩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她赤着脚丫,被生生的咯了一下,她的爹娘被洪水吞噬,心情差到了极点,看也不愿看一眼,想踢一脚的想法从心里冒出来。她的大脑支配着她的脚丫,那冰冰凉凉的东西却在她抬起脚的时候不见了。
她可能是饿晕了。
施若涵像风中飞旋的叶子摇晃了两下,就被一个雪花般清冷的身躯抱了起来。她总听爹娘告诉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大声呼唤爹娘,大声呼救,可现在,她怎样呼唤,她的爹娘也不能来帮她了。她也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呼救成了最没用的浪费嗓子的行为。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听到了响彻耳膜的风声。
这风声在她的耳膜周围徘徊,良久才渐渐停止,施若涵在梦境里逆着风奔跑,顶着风声向前,后面是热浪翻滚的洪水,洪水是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疯了一样朝她奔涌而来。
救命!
两个字仿佛有千万斤的重量,压在她的喉咙。又像柳絮那样轻盈,可却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堵着她的嗓子。
她已无法呼吸!
光洁饱满的额头沁上了细密的汗珠,汗珠像一粒粒淘气的豆子从她的额头顺着瘦弱的脸颊滑到她纤细的脖子上。一个手帕阻拦了它继续往下的道路。
浮月仙子已经记不清她是第几次为这个小姑娘擦汗了,小姑娘的汗像总也流不尽似的,被褥都换了几床,洗过了澡也还是流汗不止。
浮月山的天气不热,施若涵身上的汗是比冰还凉的冷汗。浮月仙子把她抱起来,放进温热的水里,施若涵像冻僵了的虫子,接触到水就像退了一层壳一样,软绵绵的瘫软下去,浮月把她扶正,一遍一遍给她擦洗。
又换了一床干爽洁净的被褥,浮月精疲力尽的给她盖上被子。她看了眼窗外,天就快亮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间躺了一会儿,起来走去厨房。
“你醒了。”浮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汤面,见瞪着大大的,空洞无神的眼睛的施若涵,将面搁在桌子上,“我昨天打了一个赌。”
施若涵瞅了他一眼,将那句“什么赌”咽了下去。
“我打赌,如果你在我做好这碗面的时候醒来,我就要收你做我的……”
“我只有一个爹娘。”
“我知道,你听我把话说完。这里是离你的家乡山里之外的浮月山,我是这里的浮月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就收你做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徒弟。”
“你是神仙?!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不救我的爹娘?”
“我一个人得力量是有限的,救不了那么多人。”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救不了许多人。
施若涵从梦中惊醒,一片漆黑的山洞分不清白天黑夜,她也不知自己是做梦还是在回忆那段时光。
有些记忆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从心里去除,特别是那些痛苦的。越是不愿想起,越是不能忘记。
年幼时的那场洪水,让她犹如一片叶子上细小的叶脉,失去双亲的心痛几乎将她整个幼小的身子折磨死。
好在,她遇到了浮月仙子,修炼成仙。可是,修仙之后,她非但没有给百姓带来什么,反而制造了一场大灾难……
十年前。
施若涵现在还记得那个让她后悔一生的日子,那件她这一生犯下的唯一一次错误,也是永远不可饶恕的罪孽。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一座山峰,一座距离暖阳山千里之外的山峰。山峰叫做绕雪山,顾名思义,此山常年飘雪不止,积雪不化。最短的无雪天气没超过两天,最长的下雪天气长达一年之久,可谓世间罕见。除了能经常欣赏到美丽的雪景的这个好处之外,再也想不出其他。不仅如此,绕雪山还很高,高耸入云,高不可攀,高可蔽日。高可蔽日的绕雪山围绕着三百多人口的村庄一般大小的饶雪县,使得县里的老百姓生活在没有阳光照射的严寒刺骨的黑暗之中。
施若涵在人间的时候没听说过,成仙之后一直居住寒雪殿,更是对此一概不知。她是因为一个传言才得知此事。传言不知是从何处听来的,也不知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然而却切切实实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传言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是让人想把说传言的这个人的舌头割下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