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五 如梦浮生(三)(1/4)
自从似珞领军封锁城主殿并掌控麒柃城以来,便不断遭到麒柃其他三氏皇族的强烈批驳。三族在以往与欧木氏一同统管麒柃,四大氏族合利分收,长此以往,各族间已形成一条牢固的锁链。再加上有欧木南为笼络人心而从中多加协理,也让他们三族这多年来多有所获,他们自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断了自己的前路。于是联合三族之力声讨似珞,斥他罔顾帝国律例,不分青白,擅自出兵进犯王臣一族。
似珞对他们毫无情面可留,直言欧木南为反叛者,并表明再有求情或对此事存异者一律以等罪处理。这一闹起来,城中便没有一日太平。
风涟回来后,即刻以帝主之名下令全面搜捕欧木南,并正式废除了他的城主之位,勒令其他三族都不得与他再有任何来往,发现其行迹却包庇者皆一同被帝国视作背叛者。三族首长毕竟不敢当着她的面作乱,也不再将矛头对向似珞,但仍为欧木一族喊冤叫屈,请求查明真相,莫要诬害了忠人。
他们态度坚决,似打心底里无法相信欧木南的背叛,同时也煽动了多数城民为欧木南请命。城中民众大多对欧木南敬重有加,一听说此事皆站出来为他申冤,甚至和帝军起了冲突。无奈于他们许多都是平常人,似珞不好处置,只得尽力以平和的手段平压这场风波,但局面还是无法抑制地愈演愈烈。
风涟愁得头疼时,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泪痕醒了。
当她看见泪痕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时,鼻尖还是不自禁地一酸,一旁的潇临笑吟吟地道:“阿痕真是生了一副好体质,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便恢复了七八成,看来南大人的算盘还是打空了。”
泪痕先是谢过潇临的疗护之恩,转而向风涟请罪:“是属下办事不力,有负二公主厚望,又害得公主遇险,实在该死。”
风涟错开她的目光:“你没事就好。”
潇临笑着道:“听亦蓝说她为救你孤身一人去了城主殿,在你昏迷时一颗心也全挂在你身上了。有这样的主人真是你的福气。”
风涟略有尴尬。泪痕只笑不语,这女子身上总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潇洒灵气,与任何人都格外自来熟,极讨人喜欢。
“对了,”潇临随手拎起一只冰壶,“这些天你不是一直都在阿瑾那儿休养么,怎么伤还没养好就回来了?是不是他待你不好?”
风涟接过她递来的杯子,凝着水中面容:“我担心阿痕,所以想早些回来。”
潇临点点头,轻抿了一口茶水:“如此便好,我还怕他不会照顾姑娘家。你昏睡的那几天里,他都寸步不离地看着你,应当是不会冷待你的。”
风涟不自觉捏紧了杯子,直到壁上裂开了几道痕迹才恍然回神,见潇临和泪痕都看着自己,不免有些难堪地放下了杯子,道:“刚才想到些别的事,想问问潇姑娘。”
“什么事?”
“……你可熟悉麒汐氏的雪世大人?”
潇临沉吟了片刻:“听阿韶说过许多次,我在帝城时只见过她一面。那回她找义父有事相商,我同她打了个招呼后就被义父支开了。”
泪痕问道:“公主觉得麒汐氏和此次欧木南一事有关?”
潇临一怔:“应该不能。四大皇族向来只守在帝域,不管别处之事。何况,雪世大人和麒汐氏对帝国都是一片忠心,不可能参与谋反。”
风涟看着她:“若换作你义父又如何?”
潇临更怔,风涟道:“我本无心疑她,但君长颜伤我一剑不假,如是麒汐雪世有意置我于死地,就定与明傅修奇脱不开关系。”
泪痕沉吟:“这么说公主离开帝城前的料想都不错,麒汐氏确有异心。但他们一直懂得明哲保身,许是受了胁迫才会受制于人。”
潇临微蹙了眉,以她和凰韶的关系,此事她自是偏向于麒汐氏,但她素来不甚了解帝国中事,亦无心参与皇族诡谋,自也说不上话。风涟知她心中所想,道:“此事不急在一时,即便得到了证实也绝不会牵连无辜。”
潇临看了她一会儿,眼眸莹如烟中水晶,笑起来时光泽流转:“说到做到。”
风涟颔首,心情不由大好,出神地瞧着她看。她大半张脸虽都被流纱掩去,却怎么都遮不住那一股冰雪般的气韵。潇临也不回避她的注视,笑言道:“风涟真是个绝世的美人,我见过的女子里也只有阿瑜能和你比比。”
“可是一个喜扮男装的姑娘?”风涟问。
潇临微感讶异:“你见过她?”
风涟不语,泪痕看向潇临微微一笑:“潇姑娘定也是生得极美,何不取了面纱给我们瞧瞧?”
潇临笑道:“我的相貌平常得很,不值得瞧。”
风涟眸光落向她腰间垂挂的那枚冰寒墨玉,潇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这种玉石名唤凉因,灵性阴寒,有存凉御热之效。我自幼便受不得光热,所以时常佩着它。”
泪痕眼底精光丝缕:“若我猜的不错,潇姑娘的衣裳和面纱应该都是以神州寒地的雪鲛罗织成。雪鲛罗乃寒中圣物,可保皮肤脉络处阴寒之气积存,但常人无法承受雪鲛罗的寒气侵蚀,极容易血液僵化,窒塞而亡。”
潇临顿了顿:“不错。”
“你精通医境之术,难道也医不好自己的病症?”风涟轻声问她。
她一笑:“都道医者不自医,何况我的病症过于特殊,现在虽无法医好,但也无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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