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六 青玉之鸣(二)(1/5)
“共识?”
“双方交恶,两败俱伤,这都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先不说你是否杀得了我,若你真的杀了我又会发生什么?你认为镜月帝主死于梵天的消息传回镜月后,这一切都还能够保持平静?”他缓了缓,“后果你承担不起。”
风涟并没有马上回答。
她知道,他是对的,她也知道她杀不了他,更不能杀他。
她无法放过这一次能为帝国换来安宁与和平的机会。
“这是你欠我的。”
她终于开口,正色,直视着他美得刺眼的容颜,“作为交换,你须得保证,从今往后镜月帝国不再侵犯梵天半寸领土,并撤回所有潜伏在境外的驻军。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犯。”
流歌微微一笑,对风涟伸出手,积攒在他眉梢的月色顷刻间释放出一种美丽绝伦的光芒。
良久,风涟都未去理会他伸出的手,只是问道:“你究竟有多恨我的父亲?”
他说道:“一点没有,我同情他。”
风涟扬眸看他,嘴唇蠕动起来:“你在和我说笑?你为了杀他,不惜让你的帝后也卷入这场动乱之中,那夜若非我留情,她根本不能活到现在!”
流歌一声轻笑,片晌,缓缓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我也不知,她究竟是我的帝后还是我的下属,她一直以来都把我对其他下属的命令放在第一位。”他停顿了会儿,“那天我得知她擅自和其他人一起去对付你父亲的时候……确实无奈。”
“没有几个女人能放下帝国之后的身份为自己的夫君赴汤蹈火,奉献一切。”风涟的语声听不出一丝起伏,“她很爱你。”
流歌声音淡淡:“或许吧。”
那女人为了他不顾一切,数次将自己置于杀戮和危险当中,到头来却只有他一句或许。想到此处,风涟不禁冷嗤一声。
流歌闻声淡了神色,难得收去那副优雅随性的姿态,又是深深望了她一眼,便道了声告辞,转身而去。
待他的气息彻底消失,风涟用力碾碎了脚底的花瓣,向内室走去。
沉静而昏暗的房间无声无息,灯火安静地摇曳。离瑾披着单薄的玄袍,靠在床边,他似乎累了,风涟用轻缓的步子走过去,见他微凝的眉,不由感到意外。
印象里,他极少蹙眉。他的神情总是很平淡,清漠,仿佛一湖天塌下来也悠淡不掀波澜的水。
她不由自主地探出手,轻抚上他眉间,他的皮肤冰凉凉的,摸着十分舒服。风涟暗自纳闷着他这一天做什么去了,换了先前,他都会在她回来以后才睡下。
莫不是凰韶病得严重?她心一紧,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瞧了他一会儿,指尖缓缓下移,想帮他除去外衣,手又生生止在半空。好一阵踌躇,风涟长舒一口气,起身把多余的灯火都灭了,随后扶着他躺下,为他盖好被子,便爬进了床榻里侧。
朦胧中,似乎有一双手臂拥了过来,把她拉进一片温暖。她下意识地贴过去,紧紧拥住那片温暖,心满意足地沉入黑夜。
风鸟的啼鸣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风涟渐渐转醒,手臂抬动间只有被褥的柔软,脑中顿时清醒了大半。
睁眼望去,身边的位置已没有人在。她坐起身子,朝四周张望了一圈,房里只有她一人在,他很早就走了。
风涟正出神时,门外响起一声不轻不重的敲击:“醒了没有?”
她听出这是流歌的声音,翻身下了床榻,理好了头发和衣裳,才去开了门。
一袭白衫宛如月华流泻墙边,见她出来后一笑。风涟看着他不语,流歌抬起手臂遮在眼前,挡去天边愈来愈刺眼的光:“他有事先走了,我留下帮你处理剩下的事,再带你去找他。”
“他去哪儿了?”
“青磲。”
风涟心头一沉,暗忖片刻,道:“我会去找他,你不必特意留下。”
“那不行。”他慵懒轻笑,银白的长发在风中柔柔飘动,面容俊致美丽得如似梦幻之物,“我答应他要保护好你。”
“我何须他人护?况且有泪痕在,轮不到你。”
“你又让她守着月仙姑娘,又让她看着君长颜,还让她和似珞那小子保护潇临的安全,她哪来那么多功夫护你?”流歌忍俊不禁,“她这几天连坐下来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风涟的眸转向他:“你在监视我们?”
“是保护你们。”说罢,流歌漫不经心地向着庭中抬了抬下颌,风涟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竟发现庭中树木之上,竟然锁着一人。
她眉头一紧,快步走了过去,流歌环着手臂,随在后面:“他鬼鬼祟祟地潜伏在附近,实力不弱,竟然能撑下阿瑾两招。”
“才两招?”她疑惑。
流歌偏偏脑袋:“这世上能扛过他两招又毫发无损的除了明傅修奇,也只有我和阿初。至于你……”他上下扫视了她一番,然后摇了摇头。
风涟对他的否认确有不服,但还是很快把心思放在了正事上。那男子正巧也清醒了过来,看见流歌时,脸色先是一沉,当目光扫到风涟的身上,一张清俊的脸容竟登时像坠入地狱的魔鬼般变得黑沉扭曲。风涟不由狠狠拧了眉,上前掐住他的脖颈:“我没见过你,你可认识我?”
面对她沉厉的眼神,男子不仅未有丝毫畏惧,神色反而愈发凶狠了起来,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般恶狠狠地瞪住她。
风涟盯了他良久,用力将他的脸扭到一边,用袖管蹭着收回来的手,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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