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重生(1/2)
云谣觉得,死了又活这事儿,渐渐也就习惯了。
她记得自己是死在小皇帝的怀里的,虽说当时她看不见唐诀的脸,不知他是什么表情。不过唐诀在她死前没将她松开,还把她抱在怀里似乎怕她冷似的,云谣就觉得唐诀在不疯的时候,也算是不错的。
云谣想过不断死,以此来逃离皇宫,可死亡需要莫大的勇气,一个正常活着对生活满怀希望的人,不舍得往自己身上捅刀。
所以脑子一热跑过去帮小皇帝挡刀,算是别人捅的,换她自己来,不成。
死亡之后,又是一阵茫然的弥留,她不知何去何从,只知眼前一片漆黑,这回到了谁的身体,是否离开皇宫,以后能否过上好的生活,全都看命。
耳畔似乎有奏乐声,云谣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四肢,手脚都在位,就脑子有些沉。
奏乐声不大,乐声之后便有位女子扬喉歌唱,声音婉转动听,仿若百灵,云谣正听得舒服,近处却传来了两声咳嗽,她回神,抬手揉了揉眼睛,眼前光亮适中,穿过五指映在她的脸上。
身下睡的是凉椅,身上穿着也轻薄,一把团扇放在了胸前,她拿起扇子扇了扇风,只觉得周围凉爽,难道她这一死,过了不少日子?
眼前是半开的门,门窗遮蔽一半日光,另一半照进来,屋外正是清晨时,太阳刚刚升起。云谣朝门外看了一眼,院中摆着不少乐器,古筝、古琴、编磬,还有一面大鼓,奏乐声便是敲击编磬配着古琴,现在还在演奏。
敲编磬的二人,弹古琴的一人,其余几个都在旁边吃着早饭,还有一名女子坐在小凳子上,正配着那音乐哼唱,唱的什么词云谣听不出来,不过调子不错,音色也好。
一曲唱完,又是一阵咳嗽,云谣回头看过去,这才看清了整个儿屋子的全貌。
这屋子像是个宿舍,一个客厅,六张床,门不开在房间正中间,而是房中右侧,右侧一进来便是客厅,往左走一排过去四张床,靠左侧的那一面墙有两张。
床与床之间隔着帘子,窗前挂着纱幔,还有两张拼在一起的大桌子,上面放了不少东西,衣服、胭脂、还有首饰。
云谣在宫里住了好几个月,一眼就看出这些东西不值钱,做工粗糙,应当只是表演时配着好看的。
五张床上的纱幔挂起,唯有一张垂下,里头躺着一个人,咳嗽便是她传出的。
云谣下了长椅朝那边走过去,站在纱幔前没敢靠近,古人生病麻烦,若是有传染的一旦被感染上就难医治了,云谣死得多,也惜命,于是站得稍微有点儿远问:“你怎么了?”
“琦水?我渴了。”里面的女子开口,她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听起来令人不舒服。
一声琦水,让云谣想起来不少事儿。
记忆涌来头就疼,好些事情就如同第一视觉的电影快速前进,跑马灯似的闪过,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两口气,转身去给床上的女子倒水。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叫琦水,本来是富家小姐的,从小读书习字,家道中落时还小,原是要被债主卖到窑子里去的,不过另被一个民间的歌舞团给买了。当时因为琦水得知要入窑子正在哭,那歌舞团的师父听她嗓子不错,算是救了她一命。
而后便从小到大跟在了歌舞团里,歌舞团名叫‘思乐坊’,在民间似乎有不小的名气,一个月前思乐坊的师父说是接了一单大活儿,让大家好好准备,她跟着舞团的车队颠簸好几日,到了这处。
进来走的是后门,这是谁家的院子,院子外头有多大,究竟是给谁表演,大家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的女人名叫素丹,入团才二十多天,她长得漂亮,身段好,说是这一单活儿她来当主角,惹了许多人不高兴,不过素丹跳舞大家都看过,虽然只有一小段也足够惊艳。
前几天素丹被舞团中的其他人合伙欺负,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这才受了凉,咳嗽了,躺在床上,大夫来看过,并不是大病,再过三五日便好。
云谣端了一杯水,走到了床边掀开纱幔将水递给对方。
素丹长得好看,一双眼睛斜斜上翘,嘴唇有唇珠,脸蛋只有巴掌大,现在体弱,看上去惹人怜爱。
她起身捧着水杯,一口喝下才觉得舒服多了,靠在床边,素丹叹了口气:“也你只有你对我算好的。”
云谣顿了顿,琦水天性善良,欺负人没她的份,素丹生病的这几天,都是她陪在旁边看着的。
素丹将水杯还给她,朝云谣看了一眼,而后怔了怔:“琦水……我怎么突然觉得你今日,和往日有些不同?”
云谣抬眸,问了句:“哪里不同?”
素丹摇头:“仔细看,好似也没什么不同,不过你眼下那个红色的……”
云谣抬起手捂着脸,哦了一声:“从小就有,只是我觉得不好看,平日用粉遮了去,这两天有些累,就没弄了。”
素丹想起来因为自己生病才让琦水照顾,于是垂眸:“对不住,都是因为我生病……”
云谣站了起来道:“没事的,你好好休息。”
素丹点头,慢慢侧躺着,云谣垂下纱幔时她看着云谣的脸说:“红痣以后别藏了,露出来好看。”
云谣嗯了一声,转身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她顺着房门朝外走,真正站在初晨阳光之下,才发现这院子是靠着山的。
大山就在不远处,仰头望不到顶,云雾缭绕,阳光是透过山体缝隙照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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