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心弦(1/2)
月下水波映人影。
这条路他走了很多次,一草一木都好似刻印在心里。秦墨呆呆地看着天上圆月,明天就是四月了。他心中纠葛万千,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很热,焚烧了内脏。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白衣少年。少年锋眉剑目,手中握着一柄长枪,长枪的枪尖有着一点鲜红。他便是章夜白,那枪是恒惜颜送的。
在湖水的倒映下他俊美的容颜无疑是一个亮点,而随着境界的上升他体内沉寂的能量迸发出来,可谓是日新月异,秦墨每次见他都有点恍惚,精神气大变。
不过他没有想太多,因为他的心田被一个女子占据了。一步步地朝西南走去,火光越来越多,有些喧嚣与寂寥。秦墨坐下看着那芦苇荡。这芦苇荡是离城内唯一一片大面积的水塘。据说它原来是一片许愿湖,无数男男女女曾在此立愿期许。这湖没什么灵性,但却是当初那仙人特意挪过来的,离城也是他的坐化之地。
章夜白在他的身旁坐下,他觉得跟着秦墨行走比枯燥的修行好得多。恒惜颜便常说秦墨或可修道。秦墨却也只是笑笑,相比道修还是墨道更适合他,虽说墨道之人少有能打架的,又没有杰出人物,但他好歹知道路了。
不过散修没有前途,特别是墨道这种小道中的小道。
银辉慢慢散开,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笑得很恬静;女子素手在水面滞留一点轻盈的烛船,男子在身侧为之披上纱衣。朦朦胧胧月下,青涩笑颜。
秦墨憔悴带笑,章夜白在那用水洗着枪,枪反射光芒,在秦墨的脸上。此地温馨,游鱼安详,从芦苇底下顺水飘到荷叶底下。
芦苇荡原先草木众多,但渐渐得芦苇居多,不过那些草木却也还在。秦墨思绪渐长,像是和远方搭建了桥梁。他有预感今晚落摇焉便会来,他不喜欢太阳,她,好像也是。
秦墨的心慢慢得凉了下来,相见只余惆怅,那又为何相见,恭贺?质问?她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子。他看过那封信,带着血。
“药师,你,可是喜欢她?”
“喜欢……摇焉?”秦墨眨了下眼睛,他不知道,真不知道,离时的愁绪在见到时可能就平淡了;就像他不知道当初那个决定一般。
“可能,只是朦胧。”
“朦胧?”章夜白一顿,然后继续洗着枪,“那药师想在三小姐来时说什么?”
“说什么。”秦墨手臂撑着地看着月,“不过是最傻的年纪给了最无知的她,能说什么呢……”
“最傻的年纪……”章夜白沉思,秦墨也不在言语。周围的少男少女青涩的容颜让他想起了太多太多,他有追忆,有相思。那淡淡的愁萦绕着不散开,包裹着他向前。
怎泣?随意。
这里很安静,风吹草动蛙声蝉鸣,配着那温润的低言细语,暧昧的氛围,朦胧的美,秦墨沉醉其中,他不知道世间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和这里媲美,这般的符合他的心境。那淡淡的却像蜜一样糊在胸口的甜和愁的交织,那想见却又不愿见,欲言又止的惆怅碎语。
能说什么?不言不语,享受寂静。
秦墨吸了口气,这里的空气带着薄荷的清凉和玫瑰的香,谈不上心旷神怡却全身一松。他没来过这,是被章夜白拉过来的。不过这样一来他却有些懊悔,若是以前来过,他也就不舍得了,一切,或许……
“我愿意吗……”看着天上的星辰,但它们却躲着他,在云层下隐隐约约的,像是少女身上的薄纱,欲落,而不落。
“药师,子时了。”看着秦墨章夜白艰涩地说道,他不知道现在打搅他是不是正确的。不过秦墨却是回过神来,他起身缓步朝北方走去;章夜白不知道他要去哪,只是亦步亦趋地跟随着。
他们两人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不过却没有上心。
芦苇荡周围没有高大的植物,都是草,踩在上面软软的,没有声响;而在北方,那星辰都照不了的地方有一些东西闪烁着。
那是离山的方向。离山一接受日光便会五彩缤纷,但一到晚上它就会暗下来,黑得突兀且厉害,在黑夜中它格外的醒目,与北极星一样可以用来识别方向。至于那闪烁之物没人去探究,像是有着忌讳。毕竟这山可不是那仙人搬来的,而且它跟过来之后便是那仙人也移不回去。
这在离城中不算辛密,长大一点的孩子就会被父母告知。不过城里的人吃穿用度大多来自此山,哪怕是城外的部落也会来,而不是去他们狩猎的群山。
故而大家对离山很是亲切,对那黑光也不是很害怕,何况晚上上离山的打一盏灯笼就行,那黑气也不伤人。
秦墨上离山的次数多了,也不是没在晚上去过。章夜白虽然不知道那黑气是什么,但恒惜颜也是有普及的,他也没有了多余的动作。
秦墨右手提着买来的灯,左手死死地握着一个圆柱形的物体。章夜白好像懂了秦墨的行为,只是在高处望一眼,看看,她的样子……
……
夜,死寂,毫无声息,或说,是生机。秦墨迈着步子走着,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过他不想停下,因为不走路他就不知道自己能干嘛。
今夕是何夕,不知;明日是何日,不知;来人是何人,不知。
山路慢慢陡峭,秦墨腰间的佩剑和令牌相击,声音清脆,有点光彩。秦墨不语,看着灯笼里的灯芯慢慢地化开,变矮。他很烦,很怕,他失去了他的心,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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