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五个杏子引发的惨案(1/2)
林桃儿嘴里嚼吃着一株生蒲公英,呆呆地看着面前唾沫横飞、对她咒骂不止的大伯娘,名叫王双喜的干瘦女人。
这边方言管大伯娘叫大妈,是她老家海东的称呼,她现在生活的这个林家应该就是她自己祖爷爷家,原身大哥是她亲爷爷,原身是她本该夭折的姑奶奶。
这关系够近,能抚平一点离家的悲伤,然而这里的生活太操蛋……为一口吃的,眼前这位都骂了多久了?!
她无奈地第三次向王双喜解释:“大妈,我不是故意的,没主动问她要,先头我和几个小子赌东西,都愿赌服输,我们玩得好好的。早跟杏儿姐说不要跟我们赌,是她非要加入,我不吃她那五个杏子的赌注,还怎么吃别人的赌注?我跟她说了,以后再还她……”
“呸!你这瞒良心的货!” 又一次的,一口干痰吐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还好每次吐痰之前必有一声咳嗽,林桃儿听到就赶快闪开,堪堪躲过这带着嗅觉攻击的生化武器。
其实事情原委王双喜也清楚明白。然而她才不管究竟是为什么、谁的错,她其实今天就是想骂人!
上个月,这死丫头落水生病还磕破了脑袋,她看了也觉得可怜,帮着里里外外搭手干过活。
可没多久她就气得不行——本以为二房把他们手头的钱花光就不治了——农村人家,谁家不是尽力就行?
就死丫头的娘赵晓梅烧包,带去县医院不算,还去了省城!格外花那老鼻子钱。
她才不信赵晓梅娘家那穷渔民能有钱贴补她,肯定是扣了两个老不死的钱,里面有她大房的份儿!
气得她两天没合眼,等死丫头回家,找茬和赵晓梅吵了一场。
在农村,妯娌们三天两头打架,打了好,好了恼的,都是常事,本来她也不觉得怎么,吵一架寻思这事也就过去了,孤儿寡母的,不就得吃亏吗!
只能下次自己家孩子病了,再花回来。
可这死丫头好了以后得了馋痨!整天不住嘴,从早到晚都在搜摸吃的,就没有个停的时候。
王双喜寻思自己吃饭也吃不饱,可再塞块地瓜干、加瓢水,也就够了。再没人像死丫头一样,什么都往嘴巴里倒!
那猪食鸡食,野菜麸子的,也不嫌弃,全往她那张小嘴里倒,倒得王双喜心慌意乱!
这个家本来就穷到锃亮,再加上这个吃法,这个家都能给她吃没了,恐怕还得搭几个人进去。
哪里还有自己母女两落脚的地?
她心里还疑惑,是不是死丫头她妈嫌弃自己母女,嫌多了两口饭,故意叫女儿多吃的?
今天二房都出工不在,她提前回来,就是要出口气,好好治治这个馋痨病!
不是她不让小孩吃饭,她是看不惯这小孩从早到晚吃!
她用手中的扫帚有节奏地戳地面,说一句戳一下,无意识地给自己打节拍:“瞒良心啊!林桃儿,你个瞒良心的闺女!你大娘我对你是掏心掏肺,对你林家是掏心掏肺啊!”
“我闺女那是谁,那是你亲亲的姐,你们是一个藤上结的果,一个屋檐下长的孩儿,平日里一起尿、一起拉啊!”
“你怎么好骗她的东西吃,啊?你说说,你从早吃到晚,把这个家都要吃光了,又来吃你亲姐,欺负她是寡妇孩儿!吃寡妇孩儿的东西,你能消化吗?能拉得出来吗?”
唔,这位大妈,嘴巴是真毒。
唔,这蒲公英,味道是真苦。
蒲公英性寒凉,解毒败火,吃多了脾胃难受,得加上一口马齿笕才行。这是林桃儿自己的理解,她把两根野菜一起放嘴里嚼着,伸长了脖子咽下去,妄想能‘阴阳调和’。
她太过专心地吃东西,对耳边的咒骂充耳不闻。知道今天被大妈故意堵在院子里教训,恐怕轻易不能脱身,只希望她骂几句得了,自己能拖一会是一会,拖到有人回家。
指望逃跑是不行的,十二岁却很矮,像不到十岁的小丫头,瘦成了豆芽菜,走路都没劲。
她脑海里那货又睡着了——这个自称是惠宇神君的,醒着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说自己是一位饕餮神族,然而现在他所有的本事,就是对林桃儿发电,用强电流刺激她、逼她吃东西。
用个词来形容他的本性,就是:坑货。用个词来形容他的性格,叫:窝里横。
别人穿越,带系统和各种各样的金手指,她穿越,脑子里有个变异种饕餮,害她吃多少都吃不饱!
赶紧再吃一口压压惊。
唉,这野菜难吃的要命,前世她怎子呢?
尤其那水嫩嫩的荠菜,她妈拿很多嫩猪肉、葱花、香料、香油等等十几种东西去配它,包饺子、包包子、包馄饨,那味道,真香啊……
香啊!
想到这里,她泪水涟涟,把几根蒲公英一起塞进口里。
这味道,真苦啊……苦啊!
等她发现时,她已经坐在地上哭了一阵……赶紧一骨碌翻身爬起来,还好手头的野菜团一点没掉,还稳稳被她攥在手心,这才放了心,狠狠地一口全吞掉。
还真是上什么山,学什么歌呢。从21世纪穿来1958初春,这才几天?自己已经会坐地上哭闹了。再过几年,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呢?
怎么以前看的小说里没写,穿越还能这么苦、这么穷!
肚子又咕噜噜叫起来。再去哪里找点吃的好呢?
她的目光在院子里搜寻着,当面前的女人不存在。
王双喜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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