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张子(1/2)
无痕出了瑕卫的血狱,抬头望着被险峰分裂的天空。午后斜阳挥洒的石峰外清晰明亮,无痕不知道该去哪里。他一直努力着能到某座峰顶去,理经炼药,悟道参禅,也许儿女情长。江湖险恶,不堪回首。无痕踌躇了很久后,还是取出了兄长止渊的道灰,捧在怀里,走出了这仙境。
在玉山山脉一个不起眼的土山顶上,无痕把装着一撮道灰的木罐埋在了另一个坟头旁边,那是捡回自己的养父莫二郎之坟。养父的坟上尽是枯草鼠穴,如果无痕不与人说,不会有人知道这就是三十年前叱咤风云的铁仙莫二郎。无痕费了半下午才把两个坟头收拾好,之后便伴着日落,晃晃悠悠的回到了离坟头这座山不远的家里。
无痕的家在一座高出周围土山的石山上,山顶有一棵通灵的少年合欢树,是养父曾经的朋友,养父去后就有灵鹤带着他的神果走了,如今就是一棵半死不活的大树。树下有一栋木楼和几间草舍,以前住着十几口人,养父去后一些奴仆就走了,止渊去后养母也带着丫鬟下人说是落叶归根,去了凡尘。如今这方圆几十里,也就无痕一个人。
无痕跳上木楼,伫立在屋顶,从怀中的空间储物袋里取出一支青竹萧,吹着一支暗淡的曲子。有个在玉山宗玉霞峰纺灵纱的女子也许会听到他的萧声,如果她没来,无痕就是在等着明月,终究是一壶酒,暖着是一壶酒,寒着也是一壶酒。
在无痕想着,如果那个让自己离开瑕卫的女子不会来找自己,自己是留在这里独孤终老,还是去江湖随心所欲。在无痕心绪杂乱的时候,一个急促的黑兔子窜出了远处的树林,看到无痕后抖了下耳朵,就窜回了树林。这只黑兔子在昏暗中就算是再隐蔽也逃不过无痕的知觉,无痕转身看了周围没有什么异常后,就急急忙忙的从二层的木楼上跳了下来,进了木楼,急急忙忙的关上了门。
木楼二层的一间偏阁里,红烛乱影,私语切切。床边的小铜炉上,酒温的起了烟雾,无痕伸手倒了一杯,给怀里眼波柔漾的红颜佳人递到左右为难的嘴边。
“我五更之前要回到玉霞峰,我不敢喝,醉了回不去我怕会出事。”怀里的佳人躲闪了几下后,就从被子中抽出纤细灵巧的手挡住了酒杯,无奈的一笑,看着仿佛不太懂事的无痕说道。她叫莫逆,和无痕的养父有亲缘关系,都是一个在凡尘至高无上,在玉山可有可无的莫家,七年前来家里传达家族族令的长老带着情窦初开的莫逆来家里,被以为能攀上高枝的无痕看中。一出养父和兄长谋划的英雄救美,让茶不思饭不想的无痕把她救进了一个恐怖阴森的山洞里,从此她从一个嚣张跋扈的公主成了无痕随叫随到的内人,就像今夜这样。
无痕自己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抚摸着莫逆汗腥腥的肩。问道“我离开瑕卫了,难道以后就一直待在这里吗?”
“你愿意看着我变幻成兔子爬进来吗?”
“那怎么办?我找不到什么能用的关系。要不你教我怎么变兔子,我爬去你玉霞峰?”
回应无痕的是胸口不疼不痒的被拧来拧去,还有莫逆说“玉霞峰那么多的女仙,你哪里有心思找我。你准备一下,我应该月尾之前就能织好手上的那件千云纱衣,璧月峰的雪心大人给我许了好处,她的千云纱衣完工后就给我个巧工的头衔,我到时就能有些地位,不受师傅和师姐们的约束,随心所欲,托些关系给你找份好差事。”
第二天无痕醒来的时候日头已高,莫逆在天亮之前就变成兔子从楼下没用过的灶眼里爬走了。一夜的缠绵让无痕懒得起床,无痕考虑了很久后,就准备下午去向一些朋友们道个别,玉山的仙人之间交道很难打,更甚于市井小民之间的斤斤计较,鸡毛蒜皮。无痕自认为目前活着的朋友,只有两个人值得自己留恋,一个是紫芝阁的老板黄九丹,虽然和无痕并无深交,但为人处世很让无痕钦佩。还有一个和无痕相处了十几年,从执木学剑到血雨腥风,如今却三年未见的结拜兄弟张子。
午后的玉霞峰安静异常,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到无痕耳中,无痕对莫逆的担忧也逐渐消散了。无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就去找人询问张子的下落了。放在以前,瑕卫的血纹玉佩就能感应到同样是瑕卫的张子,如今无痕只能去找人一一询问。
在玉山宗的春景和外面寒秋交界的地方,有八个亦仙亦凡的繁华镇子有序的分散着,是维持玉山宗活力的重要地方。玉山所谓的仙人都是修行的道士,真正的神仙只有玉灵宫的玉灵子。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有生老病死,这八个镇子永远都在为玉山修士凡人的一面而忙碌。
张子的俊美和他的fēng_liú在这八个镇子上同样出名,只要无痕问了,所问之人就一定会给出一些消息,只是这些乱糟糟的消息实在是不靠谱,无痕围着方圆百里的玉山宗转了大半圈,把每一个妓院都找了一遍,就算是无痕会御风而行的仙术,在午夜时分无痕才找到了在酒家烂醉如泥的张子。
无痕看着趴在酒桌上污发散乱的兄弟,无痕猜得出他颓废的理由,无非是结义大哥止渊的死,和二哥无痕的沉默。无痕没有开口,等着识相的酒客看到自己后,相互提醒着,掺着醉鬼赶快离开。
“三弟,都三年了,还有什么事想不开!”无痕看到酒家里的人都走光了,就对着张子说道。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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