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秋十万个为什么》(2/2)
远近便已推断出这些人关系的亲疏,他将领来的《十万个为什么》放在庄休五步前的位置,并一屁股坐下,与庄休面面相对。接着不知有意无意道:“贤弟,我前几日得到一束开得特别鲜艳的花,花香沁人心脾,花色也与家中的餐桌摆设极搭,于是我就好水、好地供着。”“但今日我出门时,却发现原来艳丽动人的花,枯萎了,变得皱巴巴,一点也不好看,香味也完全消散,于是我就把它丢掉了。”
惠施说完,庄休深深望了一眼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这小子就是一肚子坏水儿,特别喜欢耍嘴皮子来骂人,就比如现在,他以花喻人,在暗讽那些长得漂亮的人,比如施夷光。
一旁闭目调息的施夷听见他们的对话后,睁开眼瞥了一眼惠施,瞧见他与庄休面面相坐时,以为他是庄休的好友,便打算从他身上套取些有关庄休的身份信息。
施夷光停止调息,她朝着惠施笑道:“这位公子说的可是韩非子飞鸽动态中的‘色衰爱弛’?”
惠施点头,露出阴谋得逞的奸笑,他提着《十万个为什么》‘噔噔’得跑到施夷光对面,双膝跪坐在书上,挺直身体,两手左右交替拍打衣袖后道:“名家惠施,向姑娘请教!”
“锵~”
一旁的褒姒听到惠施的介绍后琴音大乱,公孙鞅也放下法制报纸往惠施方向望去,而初来春秋的庄休与一直藏匿于山野间的施夷光显然不知他们为何这般慌乱。
惠施转头,朝那一对认出自己的白衣男女腼腆一笑,似乎有些羞涩。
公孙鞅苦着脸抱拳回应,而那眼中只有‘阿鞅’的褒姒也放下琴,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庄休忍不住向惠施问道:“大兄弟,你很有名?”
惠施似乎不愿意自吹自擂,‘谦虚’道:“都是虚名,也就是随便辩得墨家钜子哑口无言,气得他回家翻看资料后专门写了几本书来怼我。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记不清名字的江湖前辈。”
惠施摆摆手,止住了这段话,他担心再说下去,面前这个女子就不愿意再与自己辩论了。
施夷光不知惠施的‘丰功伟绩’,她双手一摆,算是回礼,说道:“小女施夷光,主修‘乐’艺,不知公子有何赐教?”
惠施摇头道:“赐教不敢当,就是有些话不吐不快。
“街边花柳,搔首弄姿,可等到花败叶落时,人们却避之不及。它们本是同一物,只因一新一旧,却有着天壤之别,问施姑娘,这是为何?”
施夷光听后一脸诧异,寻常男子不是应该来找她来聊风花雪月的吗?再不济也应该是诗词歌赋这样的,面前这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
但她还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只是依旧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只好随口敷衍道:“可能它们不好看,人们就不喜欢它们。”
惠施皱眉道:“驳回,无效回答!”
施夷光:“”
惠施挺直的背慢慢松垮下来,本以为周御书院甲班的学生见多识广,可以与自己对答如流,却没想到辩论第一战就遇上了胸大无脑,徒有其表的女人。他又望旁边看去,褒姒手忙脚乱得弹起琴来,琴音很乱,但她却一副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的模样,公孙鞅将法制报纸高高举起,挡住惠施的视线,他甚至都没发现,报纸拿倒了,唯独庄休不避不闪,对上了惠施的眼睛。
惠施立刻道:“贤弟,你怎么看?”
庄休不假思索道:“花开花谢,乃是自然法则,它们本意就不是为了让人们欣赏,又何必在意人们的看法。”
听到庄休的回答,惠施眼睛一亮,又‘噔噔噔’地将《十万个为什么》移回庄休面前,也是两手一拜,道:“真知灼见!那贤弟怎么看‘色衰爱弛’这四个字,要知道不少校长夫人因为上了年纪,就被新人给怼进冷宫,最终孤独终老。”
庄休思索后回道:“一张面额巨大的钱币掉在地上,人们都愿意将它捡起。但如果抹去钱币上的图案,大概就没人乐意弯腰去捡这枚垃圾了,但要是换一块金子,无论你雕成什么模样,想要它的人都多如过江之鲫,所以所谓的‘色衰爱弛’不过是自身分量不足罢了。”
惠施听后,久久不语,将双手持在胸前,呈握杯状,然后缓缓前伸,再向下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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