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瞳(1/2)

今天的工作完成的很顺利，只剩最后一个了，是个小姑娘，十八岁，意外死亡，还剩三天的阳寿了。赤暮来到她的“家”，确切的说是一个洞，洞外杂草丛生，洞口的位置不是很明显，不仔细看不容易找到。洞内光线有点暗，空气中弥漫着很阴冷的潮气。在洞的北侧有一张床，一个姑娘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房顶，一动不动。越往里走光线越暗，但是这对于常年生活在冥界的赤暮根本不是问题。在冥界常年无光，夜视是最基本的能力，而且。冥府阴冷异常，所以冥差都不怕冷。起初赤暮以为她已经死了，但是生死簿不会有错呀。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刚想显身，小姑娘轻轻地说：“你来了，坐吧。我刚才在想一件事”。赤暮有点意外，因为阳界的人是看不到他的真身的，除非他显身。这个姑娘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来了，这很不寻常。他慢慢走近她，这才注意到小姑娘身材很瘦小，和她的年龄不太相符，倒像是十五六岁大的。面色有些发黄，下巴很尖，眼睛很大，很有神，头发散乱的覆盖在脸的两侧，枕头的颜色很深，像是很久没洗了。身上盖的被子薄薄的，对于现在洞内的温度来说，基本没什么用处。最奇特的是姑娘的眼睛是一蓝一紫，散发出强烈的光芒。“你是无常吧，我叫鬼瞳。你既然出现在我面前，说明我时日无多了，对吗”“三天”。赤暮的话一向不多。姑娘“哦”了一声就没再做声了。这么平淡赤暮虽然见过视死如归的，但是这样冷漠的看待自己的死期的倒是少见。“三天！那我得起来了，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呢”。她好像才反应过来赤暮所说的话。一下子坐了起来，飞快的穿上鞋子往外跑去。基本上所有知道死期的人都会突然发现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赤暮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今天赤暮突然起了好奇心，鬼使神差的跟在了鬼瞳后面，想看看这个奇怪的女孩在人生中的最后三天要干些什么。

她瘦小的身影几乎是风一般的就跑到了另一个洞里，那里比较宽敞明亮，也干燥暖和些。一进去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摆了很多罐罐。在靠近桌子的墙壁上贴了几张纸，上面记了几个名字，分别对应着年龄、病症和所需的药材。在桌子对面是几个砖砌的炉子，上面正在煮着冒着热气的瓦罐。这里看起来似乎像是一个药铺。再往里面走，还有一个更大的洞穴，更宽敞更暖和。里面摆了几张床，除了靠近门口的两张床空着，其它床上都躺着人。看见鬼瞳，有两个小孩跑了过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交给我们嘛，你就放心吧，这里我们看着”。“三天之后我要出一趟远门，明天一早你们熬完药，就到药田来找我，我把一些培育和养护药草的注意事项再给你们强调一下，虽然你们理论知识基本掌握了，但实践部分还是要加强，我们明天考试，包括药草种植采集和分类。”“怎么突然要考试了，之前说还会给我们一个月时间复习的”“情况有变，好的大夫就是要随时面对突发状况”“哦，知道了”两个孩子看样子也知道反抗没用，默默接受了。鬼瞳经常出远门采集药草，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这么着急有点奇怪。两个孩子吐了吐舌头没敢多问。“药熬好就赶紧给病人服下，注意观察病人的症状”“知道了”两个孩子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就完成了任务。鬼瞳的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的笑容。她可以安心离开了。

安排完这边，鬼瞳又飞快的来到了一处半山腰，这里的石壁有些陡峭，但是有些人工开凿的步阶可以攀登，鬼瞳熟门熟路的来到两颗茂密的松树前，扒开两颗松树之间的杂草，里面竟是一块田地。看得出这块田是被精心照料的，田埂笔直，行距整齐。里面种了好些赤暮不认识的草植，他猜想这应该就是鬼瞳口中的药田了。鬼瞳径直走道最里面，慢慢蹲下盯着一棵草药，嘴里还嘟囔着“幸好，幸好”。那棵草药的叶子是半圆形的，表面发黑，中间有些浅色的纹路。有点像蘑菇。这也值得这么大费周章？赤暮心里暗纳闷。“这是黑灵芝，是灵芝中的极品，野生的非常罕见，人工种植很难成功，前两天这里发洪水了，幸好这里没事。”鬼瞳像是自言自语，却恰好解答了赤暮心中的疑惑。“每个将死之人你都观察他们干什么吗

很想说不是，但赤暮忍住了没出声。鬼瞳没有追问，她向药田尽头的小屋走去。“我今天要住在这里了”这像是在逐客。“你这里也能住？”看着眼前这个岌岌可危的茅草屋，赤暮问道。“我四海为家，哪里都能习惯的”“你吃什么呢”。鬼瞳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开始自言自语“我今天吃饭了吗，好像吃了。每天吃一顿饭就可以了，饿不死的。你还不走吗”最后一句是很明显的逐客令。带着些许莫名的不忍心，赤暮回到了冥界住所。

第二天的工作也顺利完成。到了第三天，赤暮突然很想看看鬼瞳最后一天会干些什么。他悄悄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她正坐在一个湖边的草地上，静静的看着前方。对面是一个圆形的湖泊，中间有几条小舟，船上坐了几个游玩的家庭，有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边划边笑着，小船划过的地方出现一道道浅浅的波纹，缓缓地荡漾开去，在夕阳的照射下，星星点点，美轮美奂，美景和着笑声构成了一幅温暖的画面。赤暮轻轻地在她身边坐下，沉默了一会，望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