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古籍医书寻药方 酒肆店铺话家常(1/3)

天气渐暖，绿荫减尽芳华。海棠花落，墙角的紫藤萝却是延展出柔嫩的枝条。攀岩在低矮的宫墙上，似乎要提前送来夏日的清凉。蜿蜒，曲折，爬满了纹路纵横的琉璃瓦。

芳华小径处，沿着长长的甬道一路前行。便来到了宜春宫，跨过高高的门槛，拐弯儿往东走去就是离若的东厢房。雕花镂空垂花绣花软帘，一道清流环映左右，甚是清雅。

青鸾掀开门帘子，便可以看到一袭鹅黄色裙袄的离若。正端坐在桌案后，拿着毛笔细细的书写着什么。她身后的每一卷书册，似乎都散发着清清的书香，让人甚是陶醉。

东厢房内，果然不同于其他女儿家的摆设。就连窗台上，也只是摆了一盆虬干枯藤的老梅。梅花在暖炉的熏染下，开出了几朵花瓣儿。不是一团团的簇拥，而是孤傲的迎立着寒风。

“有些日子没来看苏贵人，苏贵人的诗词功夫越发精巧了！”青鸾一面说着一面走到桌前，看着离若娟秀的字迹。不觉一字一句的读了起来：“风冷雨声凉，入夜敲寒窗。梅干枝头发，不惧残冬长。”

离若的诗句，每每读来都透露着一股老辣的味道。似乎感觉离若已经饱经世事，但其实谁也不会想到，这首诗会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所写。青鸾不觉点头赞许道：“看得出来，苏贵人的确是个才女。”

离若轻轻一笑，然后放下笔砚，吩咐梅子前去沏茶。随后问起来：“如今天气虽说立了春，可到底冷一些。你究竟所为何事，巴巴的跑来本宫这里，该不会单单是为了读我的句子吧？”

青鸾莞尔一笑，然后上前说道：“苏贵人的诗句不在话下，只是今日前来的确是需要苏贵人的帮助——”于是青鸾便将红袖如何下毒，皓雪如何病重一一说了出来。

只是关于中间自己联手刘子凡，以皓雪的死为代价，揭发红袖罪证的事情。青鸾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她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又继续说道：“记得苏贵人自小精通医术，不知可否有什么好的法子？”

初时听闻青鸾所言，离若却是吃了一惊。她从没想到，红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纵然李家权势如日中天，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下毒。青鸾不觉叹了口气：“我将她关在司刑房，只等着找到证据呢。”

离若冰雪聪明，自然知道青鸾想要做什么。她从箱子下面拿出一本医书。对青鸾说道：“这是前些时候，我让哥哥从家里带了来的。本想着自己学来，对付白素兮的……”

只是后来还没等到离若出手，素兮竟是成了陷害陆亭枝母亲的凶手，打发到浣衣局去了。“苏贵人也算是悲天悯人了，”青鸾逢迎讨好，“希望这次可以救治皇后，苏家可就是功臣了。”

晴暖午后，阳光有些模糊。映照在池塘上，打出一叠一叠的光圈儿。青鸾站在石桥上，蓦然想起了她的昭哥哥。后宫不许外臣入内，青鸾也唯有在散朝时，站在这里偷偷望一望楚云昭。

而今时过境迁，白石桥还在，只是青鸾再惦着脚跟，也望不到楚云昭了。据听说楚云昭被派去宫外，调查关于罂粟粉的事情。为了不引人注目，连入宫也很少了。

彼时梅子前来送了医书，对青鸾道：“苏贵人说这医书给了穆姑娘，姑娘就会有主意的。”梅子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姑娘，说起话来很是讨人喜欢。

“你们贵人呢？她怎么不亲自前来？”

“她去了苌华苑找寻苏公子，”梅子回道，“实则也是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毁了穆姑娘的名声。”

“那好吧，”青鸾点头道，“医书我收下了，回头替我谢过苏贵人。”

夕阳下，青鸾看着梅子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她才转头离开，本来还挺沉闷的心情，此刻因为医书的到来，而变得有些轻快。她要尽快拿到御药房，让刘子凡看看才可。

微波下，初升的嫩绿柳芽儿，吐着柔嫩的枝条。近乎低垂到了刚刚上涨的湖面上，偶有几只蜻蜓飞过来。透明的翅膀上，还带着夕阳散去的余晖。流动的光影，来回晃动。

当青鸾急匆匆的回到暖阁的时候，竟是呆住了。门口站着的人，可不就是玖月么。也就是说，皓雪已经被移居到了暖阁中。什么时候的事儿？昨天不是说过，不用移居的么。

青鸾近乎有可是她的房间呀。如今被皓雪占了去，她青鸾睡到哪里。她不觉望着手里的医书，狠狠攥成了一团。她本来想着，或许给皓雪留一线生机也是不错的。

本来青鸾就没有太过狠毒的心，只是在面对皓雪的时候。青鸾没来由的难过和纠结，就是在楚云昭的面前也从未如此过。玖月拦在哪里，悄声道：“皇上如今在里面，你且先别进去。”

果然如此，青鸾早就预料到了的结果。她面上假意关怀了一番，便愤恨的离开了。一路回到大殿的时候，她只感到空落落的。桌案上的笔墨静静地摆放着，却是没了那般温度。

医书很是古朴，看起来有些年头。书的扉页上，亦是写着她看不懂的古老字迹。想来也应该是苏家的祖上所写的吧，她百无聊赖的翻看了几页。并未找到“七色海棠”的字样来。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皇后昏迷，这么重大的事情你怎么不与朕说？穆青鸾。”没错，是楚云宏的声音。那个前些日子还对自己软玉温存的男子，今日竟是这般冰冷。

青鸾扬了扬手里的医书，郑重其事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