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立春宴上多乐趣 午后时下少猜忌(1/3)

像是昨夜的一场初雪，将天地万物清洗的干净透彻。透过一片水泽，可以看得到堤岸处的矮冬青和女贞子。青翠的颜色，与一旁或是枯黄，或是橙红的桦树的叶子相得益彰，甚是曼妙。

没有风，院子里的鹅卵石小径旁，却坠落了许多的干枯树叶。青丝正与其他女仆一起，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打扫。扫帚扫过的痕迹下，是一点暗香留下的茕茕足印。

因为上次是青鸾做东，所以这次就有离若来置办这立春宴会。离若将宴席定在水边的“岸芷汀州”，旁边临着一丛兰草。还有早春时节盛开的腊梅，甚是雅致。未至汀州畔边，便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青鸾因为需要帮助碧落寻找解药，所以这才早早的在廊檐上等着。离若见了，躬身相迎。“但不知这次，苏贵人又有什么新鲜花样儿？”青鸾是想要拖延时间，好让嫣然去找寻解药。

离若指着桌案上的菜品，说道：“我记着上次，陆贵人说的‘半江瑟瑟半江红’的句子，便想着用古诗词来做宴席，穆姐姐你看可好？”听闻是古诗词为题材，青鸾便拍着手欢呼，只希望快些开始。

不消片刻的时间，大家也都先后到来了。青鸾看到满桌的菜肴，一时竟是有些疑惑：“怎么苏贵人做的菜肴，在哪里呢？”原来离若布置的宴席，盘子里竟然都是空无一物。

一旁的陆亭枝亦是点头，冲着离若边笑边问：“苏贵人倒还是有心思的，不如说说看——”反倒是彩茵在旁，小声不知在嘀咕些什么。她素来对离若没什么好感，自然也是无视了。

“也不过是，让大家在这汀州四周，找寻与菜肴一样的食材。”离若笑着解释，“附上一句诗词，以红黄蓝白黑五色为线索，便会有佳肴来到。”

“让咱们自己去寻？”青鸾听在耳里，顿时觉着格外有趣儿，“那苏贵人岂不会，让咱们吃生食吧？”一席话，逗得大家纷纷大笑。

但见离若点燃一支甜梦香，然后告诉大家，甜梦香点燃完毕之后。必须找到自己的食材，不然就算输了。众人听后，也不过是一阵议论，方才四下里散去。

甜梦香袅袅的，泛着青烟。此时正起东风，陆亭枝同彩茵来到堤岸上。看着摇曳的柳枝，不觉对彩茵道：“你说苏贵人的菜肴中，可否有柳枝这样的绿色？”

“那就应该是刘禹锡的‘杨柳青青江水平’了，”彩茵笑着道，“却不像是菜肴。”

主仆二人便沿着河堤，继续往东走去。碧波拍遍栏杆，水中一群锦鲤来回游弋。陆亭枝看到嫣然正站在旁边，向湖心的鱼儿投食。旁边还站着碧落，她们两个都穿着水红色衣裙，像是双生姐妹。

“我看那苏离若，摆明了是在故弄玄虚！”碧落随口抱怨，“还让咱们自己猜菜肴！姑娘也是糊涂，跟着苏贵人瞎胡闹。万一哪天被苏离若害了也不知道，倒也是怪可怜的——”

另外的嫣然听了，不觉浅浅一笑：“后宫历来如此，你抱怨也是无用。当初你就惹了青鸾，好在青鸾她不与你计较。若不是念在父亲的面子上，早把你关了起来，你也后少抱怨些为妙……”

不知为什么，偶然间听到嫣然和碧落的对话。陆亭枝竟是愣在那里，走不动步子。看来这个碧落说的果然是真的，离若并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先前自己被责罚，不也是离若下的手么。

一时之间，陆亭枝的脑子里乱乱的，满是空白。彩茵扶着她慢慢地走着，她却觉着步伐沉重。偏巧这时，远处传来青鸾的笑声：“陆贵人，我找着了！便是湖中的白色鳜鱼，可不就是‘桃花流水鳜鱼’肥么——”

才不过短短半烛香的时间，小洲上已经摆满了各色纸笺。离若同梅子一一去看，纸笺上的字迹透露着浓浓墨香。同春风一起，氤氲在这片春色中。“陆贵人，你写的纸笺呢？”梅子看到，陆亭枝的神色有些不太好。

离若亦是抬起头来，还以为陆亭枝没有找到。遂上前安抚：“也不过是小小游戏，陆姐姐不必挂怀。”听到离若这番话，陆亭枝竟是觉着，有些虚伪的成分。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离若。

这时，梅子整理好纸笺后。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开口说道：“苏贵人写的是‘梅子金黄杏子肥’，应该是早春的杏子果了吧？”谁知梅子听了，连连摇头表示不对：“明显是腌制的梅果啊——”

“梅子倒真是聪明，”离若在旁笑着点头，“果品中，我就用去岁的梅果，腌制的乌梅。”离若话音才落，便有侍女端上来一盘乌梅。密制的乌梅，透着甜丝丝的味道。

接下来便是陆亭枝所写的句子：“秦桑低绿枝，燕草如碧丝，颜姑娘的这一道菜，梅子我实在是猜不出来——”梅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望着离若。离若接口道：“陆贵人找的，必是春日的绿韭。”

陆亭枝听了，不觉颔首微笑：“在花厅的园子里，发现了这些绿韭。我想着春日食用，必是养气的佳品。”离若拍着手，有侍女端上来绿韭烙的香蛋盒子饼，黄绿相间，果然是可口。

“苏贵人，我的是鳜鱼！”青鸾一面喊着，一面用盆子将捞上来的鳜鱼。端到众人面前，梅子上前去看。果然是一条白色的鳜鱼，还在盆子里来回乱跳。“只说让你写下来，谁说让你捞鱼去了？”梅子反问道。

这个时候，青鸾才看到。大家都是写了一张纸笺来着，只有她自己捞了鱼回来。她看到梅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