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不堪虚假变虚假 所谓真相亦真相(1/3)

黄昏午后，残留一抹夕阳余晖。光泽在湖面上静静流动，淡荡初粼粼水光。缓步行走在堤岸湖边，青鸾却是无心观赏晚霞，她的心情有些压抑。獾氖焙颍她的脑子乱乱的。

清风拂来，撩拨着青鸾额角的青丝。她想着昨天的清明时节的细雨纷纷，还有刘子凡“心病还须心药医”的叮嘱，心里沉甸甸的。这其中，不仅仅是因为妒忌皓雪，更是因为愧对于她。

推开朱红色的大门，看不到烛火光明的微弱。无尽的黑暗，吞噬着房间的悄然。偶有一道霞光，蜿蜒木格窗子上，打出一条丝缕光泽。青鸾隐约可以看到，楚云宏孤独的身影。

谁会知道，楚云宏内心的苦痛？尽管这段夫妻情分，很早便开始。可是因为某种误会，让楚云宏忽视了这份曾经的拥有。朝堂上的纷争，各派势力的权力相轧，让楚云宏越发的无力转圜。

就目前看来，青鸾似乎明白了这份苦痛。明白了刘子凡所说的“心病”。这一年多的时间，对于青鸾而言，她变得更加成熟稳重起来。望着远处的水鸟嬉戏。像是嘲笑着自己的所谓痴心，到底是一个看客罢了。

“这盏碧螺春是新发的芽儿，喝了好去去火气。”青鸾没有点燃烛光，而是借着仅有的一点余晖，将一盏清茶放在桌案上。光线柔和的投射在楚云宏的脸颊上，可以看到他眸中的伤感。

周围静悄悄的，时间似乎在此刻停住了脚步。青鸾慢慢的坐在楚云宏的对面，然后缓缓伸出手来。抚着他冰冷的掌心，语调格外的宽和柔软：“珍惜龙体才是最重要的，相信皇后也不想看到现在你的样子……”

这是青鸾第一次，没有因为皓雪的缘故，而与楚云宏变得生分起来。到底是青鸾明白了一点：不管这份思念如何的长久，皓雪确实是死了。那么就让时间，来忘记这一切吧。

“朕对不起雪儿。”他没有回头，只是慢慢的说出这一句话来。有那么一瞬，青鸾怔在哪里好半天。恍惚之间，她又想到了玖月曾经说过的话：奴才永远都是奴才。

于是她将自己的小手，慢慢的从他宽大的掌心间抽出来。本来颇有温度的手心，才此刻骤然间一如寒冬。她的内心挣扎好半天，终是无法逃离自己酿就的情感纠葛。

夕阳被一点点的吞没，云朵也在此时逐渐掩埋。天地之间陷入沉沉暮色，远处庙里的钟声，回荡在这片浩渺天地。“鸾儿你别走。”楚云宏忽然抓住青鸾的手，紧紧地不肯松开。

青鸾的心头一阵暗喜，她回过头去的时候，可以看到楚云宏注视自己的目光。那么真诚，那么明亮。她慢慢蹲下身子，伏在他的怀里。一如安静的小兔子：“不走，鸾儿会一直陪着皇上的……”

像是得到了某种慰藉，楚云宏轻轻抚着她的青丝。揽着她柔软的腰肢，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埋入她的脖颈。呢喃雨燕，沾湿春的双翼。啼鸣一季落花，拂动春初发叶。

清风萦绕，飘飘渺渺。落花无数，碾入泥土。当青鸾打起门帘，抱着一叠衣服进来的时候。看到桌案上尚未动筷的饭食，便知道楚云宏定是又在思虑事情。遂将衣服收好，放在衣柜里。

随后便为楚云宏沏了一壶茶，茶香顿时弥漫整间房屋。青烟袅袅，青鸾一面用汤匙，盛了茶汤，一面对楚云宏说道：“皇上可否知道，闽南进贡的茶具，已经送去了惠采女那边。”

窗外起了风，有几片梨花花瓣，刚好吹入窗内。青鸾随手拈起一朵梨花，转而对楚云宏继续说道：“倒也真是巧了，皇上刚一走，李成平可就是送来了茶具。里面的二十万两银票，被苏贵人发现，对惠采女动了杖刑……”

还是昨日从祭台回来的时候，萧誉轩悄悄告诉他的。作为殿前侍卫，萧誉轩一直假意与离若相交好。昨日苏离若打了惠采女的事情，萧誉轩已然向自己禀告过了。

不过那个时候，还在为皓雪一事而伤神。如今得到青鸾的慰藉，与她一夜的互谈心事，楚云宏的心里慢慢平复了许多。青鸾现在说的这些话，楚云宏亦只是沉默不语，他要听听青鸾的意思。

“皇上，皇上不好了——”彼时秋影神色慌张的跑来，跌跌撞撞的跪在地上，满面的泪痕，“惠采女，惠采女殁了……”说着，秋影忍不住的哽咽起来。此刻窗外下起了春雨，丝丝缕缕。

刚刚听闻惠儿被打一事，便传来她的噩耗。楚云宏微微蹙起眉头，问道：“刘子凡不在么？他是怎么当的这个太医？传他过来问话。”似乎这一席话里，隐约透露出什么事儿。

随后赶来的刘子凡，在得到青鸾许诺的“远大前程”后，拱手告诉楚云宏。他说惠采女身子本来就弱，如今更是受了杖刑。断断续续的服药之后，竟是一命呜呼了的话。

听到这里的时候，楚云宏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青鸾。他记得先前青鸾告诉过自己，说是那批茶具惹的祸，苏离若才会动刑的。于是楚云宏传唤苏离若，定要问个明白才是。

尚在向晚阁用膳的离若，听得说惠儿猝死一事。随后楚云宏通传自己的话，心里大致猜着了**分。她不慌不忙的披了外衫，步履沉稳的朝着书房而去。在她认为，只要罪不至死便可。

“这李惠儿死的恰是时候，”离若淡淡道，“皇上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将李家一网打尽。闽南那边的流放地也不给留，斩草除根才可稳固皇权。不知皇上，可否同意嫔妾的说法。”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