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节 已经远的让人感到触不可及(1/2)
我被纪云琅气得哈哈大笑,说道:“纪云琅啊,你真是脑子有问题。我正想问你还认不认识我,你却来问我认不认识你。我就算是失忆了,也总记得太后叫我上前去的时候你对我摇了摇手,却没想到你反而自己忘记了。”
纪云琅松开我的手,舒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你没事。我什么时候否认我对你摇手的事情了?我摇手提醒你,你要记住自己失忆了,在太后面前说话注意分寸,是你自己……”
我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半晌才惊讶道:“你说什么?你摇手不是要让我告诉太后,你不要太后帮你选妃嫔吗?”
纪云琅怫然不悦道:“我要不要太后送来的人,我自己不会跟太后说吗,要你忙些什么。”说着咳了咳,脸上堆砌了厚厚的尊严说道:“我后宫缺少妃嫔,太后选择温良贤淑之人为我充实后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又说什么我不想要了。”
我不去理会纪云琅在“温良贤淑”四个字里加重语气的含义,只是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纪云琅,好像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绝世新奇的东西。
隔了片刻,我才反应过来,有点艰难地问道:“你摇手的意思,不是不要吗?”
纪云琅带着懒得跟我废话的表情,扭过头去准备离开。
我回过神来跟了上去,语气涩然地问道:“纪云琅,你摇手的意思,不是不要吗?”
纪云琅怒得无奈:“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还磨着我问什么。我摇手是告诉你,你失忆了。”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思考用了,纪云琅的一句话,涵盖了我的思维不能理解和容纳的庞大而艰深的信息。
我几乎是结结巴巴地说道:“摇……摇手……如何……能代表……失忆?”
纪云琅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像看着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一样带着怜悯之色轻叹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道:“别想了,回去好好休息。”
然后纪云琅又在我的出神中离去。
我再一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纪云琅已经挥手让几个宫女把我包围了,她们笑着向我问好,纷纷说道:“皇上让奴婢们送贵妃回去。”
我兀自沉浸在纪云琅带给我的惊奇中不能清醒,任由几个宫女领着我前进。我恍惚听见一个宫女说道,皇上对贵妃真是体贴。又恍惚听见另一个宫女说道,贵妃得了失忆的病,皇上是怕贵妃不认得路了。又恍惚听见另一个宫女说道,皇上待贵妃这样好,可惜贵妃唯独不认识皇上了。
我真的快要不认识纪云琅了。
在他离开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反复思考着纪云琅这么久以来的言行举止。
可是纪云琅之前的种种一度令我惊奇不已的话,在今天这句话面前都已经算不得什么惊奇。诸如他说会娶无名当皇后,向大迎皇上请婚娶我等等,今天想来都算不上惊奇。
哪怕我曾经一度被纪云琅毫无逻辑的话挡得无话可说,可比不上这一次,我被纪云琅惊得不会说话这样厉害。
而纪云琅也似乎正为了选新妃嫔的事情忙碌了着,连延和殿里的宫女们,都在闲暇的时候悄悄议论着,今日进宫的女子如何如何,比起昨日进宫的如何。皇上对哪个女子多看了一眼,哪个女子对皇上笑得最灿烂了。
如今延和殿的宫女,也有好多生疏的面孔,但听无名说,都是纪云琅给我安排的。无名从秋阑殿搬到了延和殿,原本和她一起住着的三个大迎的陪嫁丫鬟却只来了一个。
我问起无名,无名说太后请她们去了织锦局,指点那些专门为我织布裁衣的郦国裁缝,看我在大迎喜欢哪些花纹或者衣服样式。
无名说,那是个清闲的好差事,反正她们几个闲着在秋阑殿,也是整天绣花做衣服。如此,我便放下了心,不再以此为意,继续困扰我的,还是吃惊的情绪。
这一次的吃惊让我消沉了好几日,这不仅仅是我听不懂纪云琅的一句话那样简单的问题,而是代表着,我和纪云琅的思绪,离得远的已经让人感到触不可及。
由此我展开了对于人生的一系列思考,我绞尽脑汁,竭力想要清楚自己生存的意义。可是有的问题越是纠结就越是想不清楚。
直到有一天我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芸妃,这个被我视为方外之人的人。
我问她,为什么有的问题别人是一个想法,我却是另外一个想法,而且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接受别人的那个想法呢。
芸妃淡淡一笑,给我端了一杯冬天的雪水沏的梅花茶,她的声音像沁心爽口的花茶那样直透心底:因为你心中还有固执的是非之分。
芸妃的话的确很有道理,解开了我心中的一个疑团,却又使我陷入了另一个疑团里——我心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固执的是非之分呢。
芸妃说,就像这个季节,已经没有雪和梅花了,但我们不能固执地认为雪和梅花便是不应在此时存在的东西,不然,我们就尝不到这样的梅花茶了。
芸妃的话绝对有道理。可是这个道理,似乎更在我所能接受的藩篱之外。
这一番消沉整整持续了半个多月,我除了去过一次芸妃那里,整日便是独自在宫里漫步思索。
宫女们特特告诉我,太后知道我害怕蛇虫,所以一到惊蛰节气,专门将宫中所有偏僻角落都整理检查了。我怔了一怔,才想起自己失忆的起因,是因为头上爬了一条小蛇。
漫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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