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王城之祸(2/3)
逐渐太平,可这些无舌奴隶却发展成为一支民间神秘组织,有男有女,不效忠于任何诸侯或奴隶主,只为钱财卖命。他们大多活跃于南方贵族间的暗斗,少有行迹败露,被称为无舌暗客。可还从未听说过他们开始接王城的生意了。庄珥问道:“那王陵森林大火,也是有人蓄意为之了?”
“不错,”向婴答道,“中元节祭祖前夕,蒙山山麓彻夜都有重兵把守,且查出起火点有七八处,定是巡视线路泄露,纵火之人才能来去自如;再者,归阙宫之大,大道小径纵横交错,护卫侍臣来回逡巡,若无人指引那两名初来乍到的刺客又怎可能悄无声息杀入天子寝宫?”
庄珥道:“朝中可有师兄怀疑之人?”
向婴摇了摇头:“近两月迎秋收秋祭,长邑城中四方来客,鱼龙混杂,归阙宫也是各地使臣贵族往来,无从查起啊。”他说着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才又坐下说道:“你我都知道,这日中乌点,不过日头耀眼无法直视,盖日蚀得见,古来有之。如今太子延监国,便被人用来大做文章,那童谣如此直白放肆,却传遍了六十四个封国。这种种事端时机都太过凑巧,太子延羽翼未丰,恐怕是大祸前奏。”
庄珥忍不住嘴角一扯,道:“这天家向来是利用天象驯养顺民,哪知这次反被反戈一击,岂不讽刺?”这怕是布局已成,来势汹汹了啊,“诸侯各国可有异动?”
向婴道:“这正是老夫最为担忧的,有监官探子密报,许国重臣与犬夷部落有私下往来,这犬夷军队可是骁勇善战,也不知中间藏着什么勾当。许国当年随宋恒公叛变,虽被削弱国力,但近年来对天子誓表衷心,韬光养晦,逐年壮大起来。许国又与东北大国齐国相邻,两国近年来屡屡联姻,若是许国有异心,齐国这立场如今看也很不明朗。”
庄珥点点头,道:“王畿北面和南面是周国和宁国,与王室同根同源;东面是殷国,开国功臣,殷公长女又与太子延自小就有婚约。这三家五百年来对王族可是最为忠心不二的,现今可还如是?”
向婴回道:“无甚异样,周公、宁公常来王城走动,各封地也一如往常;就是殷公年迈,多在洛县静养。今夏姜吟及笄,殷公本计划到王城准备太子延与姜吟公主大婚一事,可惜王后玉殒,按礼制太子须守孝三年,这婚期也推后了。”
庄珥不禁扮了个鬼脸,随意调笑了一句:“这太子当的也太不顺心,待我去王宫给他作法一番,去去霉头。”
向婴却没理会她的戏谑,正色对她说道:“师妹,你身在淮吴自由地,不能真切感受到王城的束缚与繁冗。天子启虽忠厚仁恕、贤明持重,却只爱琴箫乐曲,与王后琴瑟和鸣,并不躬勤政事,好在这些年天下太平。而太子延自小便勤卷好学,连蟋蟀屋也不曾踏足过。他幼年便随三公六卿巡视周边邦国,代天子名义或安抚或镇压诸侯国间的战事与内斗。太子延虽骄傲自持,却是真正的好贤求治,懂得进退权略。我与孟公从小教授太子延治国之念、为君之道、行军之策,如今太子代君理政,可说是远胜所期啊。”
向婴说着叹了口气,又道:“师兄知你向来鄙弃天赋君权说,但九州之广,六十四封国,尾大难掉,这天子也不是谁都当得。当初先父召我入朝,我请示师父,他老人家虽不意我透露师承授受,却也赞天家锐意图治,值得辅佐。现今来看,宗延顺当继位,乃为民之福;若真有叛军布局谋反,可怜这天下苍生,不知又要承受多少年的灾祸。”
庄珥听完,亦正色说道:“师兄,我向来顾不得这天下苍生,但淮吴二十万众黎民,我却顾得。我这无封之地,又哪里不是天子封来的?”她自嘲一笑,“保得住大礼氏的天下,就保得住我淮吴自在,师妹自然是懂的。不过师兄说得对,不论是谁,这背后黑手的布局已然成形,开始出手了。师妹日前起了一卦……大祸降至,前路可谓凶流不断,重重险阻呐。”
向婴双目微眯:“怎讲?”
“习坎无动,三年为陷,”庄珥苦着脸,道,“看来师妹此去长邑,是定要和天家一道涉险过浅滩了呢。”
“哎,师妹,要你离开淮吴自由地,也非我所愿。王城人物庞杂,荧火领主虽被众民看作仙家在人间的王室庇佑者,但你毕竟血肉之躯,千万小心谨慎。”
“师兄放心,”庄珥咧嘴一笑,“我一生所求也不过是多活些时候,天给我的年寿,不会绝于王城。不过说到荧火领主的名声,我可要赶在初六日暮进城了。这也是时候,给王城众人显示我荧火领主的仙法了。”
“哦?”向婴也不禁莞尔,“师妹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庄珥右眼角的红痣跟着火光忽隐忽显,她笑吟吟地说:“我近日夜观天象,朱雀方红光滋长,荧惑星即将迎来大冲。”
正好又一个十七年了呢,庄珥心想。
“如此,”向婴回道,“可是此处离王城两千余里,要七天赶到,岂不勉强?”
“此时正值东风强劲,我带着亦南亦北先行乘船沿长水入内地,”庄珥想了想,笑道,“还有那位派来监视我的副统领,他可是得护我周全。师兄与侍卫们可按原计划沿国道返回。”
“如此甚好,另外……”向婴支吾了半晌,才说,“师妹,太子延虽知人善任,但天性骄傲;又因公主夏幼时被江湖术士所害再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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