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中秋节团圆宴(1/2)

九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恰是中秋节。

每年中秋，许家都会依照惯例，在外面吃上一顿团圆饭。

早在一周前，许谨的秘书就帮他预订了一家可以赏月的露天餐厅。

中秋这天下午，齐芮早早地便放陈阿姨归家，与女儿团聚。许谨处理完公务从书房中走出来，等在客厅。

见李湘荣、齐芮、许暖兮相继打扮一新地走下楼，许谨站起身，捞过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心情颇为轻松的说道：“走吧。”母亲、妻子、女儿皆衣着考究、装扮得体，这令许谨觉得他这个一家之主做得还算成功，步伐也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一家四口有说有笑地向门外走去，路过许默戎的房间时，齐芮面带尴尬地说：“还有小默，忘记小默了。”她抱歉地看了一眼许谨，担心他会对自己有意见。

许谨抬起手臂瞄瞄腕表，眉目间浮起不耐之色。他示意齐芮快点把人叫出来。

齐芮敲了几次门，皆无人应答。最后推门开，发现房间内并没有人。床、书桌都收拾地整整齐齐，看起来，并不像暂时走开，倒像是已经离开很久的样子。

齐芮有些犹豫：“我们要不要等等？”

“不必等了。”许谨淡漠地说完，率先向门外走去。

李湘荣一边走一边嘟囔：“一天天也不知道去哪里野。”

唯一心情不受影响的许暖兮，上前抱住爸爸的胳膊，撒娇卖俏，许谨的脸上很快便露出笑容。

齐芮跟在后面轻轻松了口气。

不管合理不合理，学生一旦升入初三，学校便每周只给放一天假。即便如七中这样不求上进的学校，也没有改变这个一直以来就存在的传统。

每到周日放假，许默戎就会去图书馆看书，或去书店找找新的教辅。一开始许默戎还担心许家人对她经常外出的行为会有意见。但时间长了，她发现，许家人对她的行踪根本漠不关心。

即便重生后她对许家已经心灰意冷，想早日脱离许家，但看见许家人真的对她冷漠至斯，她的心中不免还是有些空落落地感觉。

她不像那些有父便母疼爱的孩子，因担心父母牵挂，早早便归了家，她越来越习惯于周日游荡在图书馆或书店，一待就是一整天。有时，她一整天都没有出现过，许家也没人问她一句。在许家，她越来越像个影子，很容易便被人忽略掉。

晚上，书店打烊，许默戎从书店出来后，天忽然下起了大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这场雨以迅疾之势带走了余夏的残热，带来了秋日的寒凉。还没来得及换上秋装的许默戎慌不择路地跑到一家商铺的屋檐下，抱着双臂望着雨幕瑟瑟发抖。就这样，她猝不及防地看见了从马路对面那家高档餐厅中走出来的一家四口。

保安帮他们把车泊在靠近餐厅门口的位置，穿一身中式旗袍的服务员一脸恭敬柔顺地撑一把鸡油黄色的油纸伞，将许家人一个个送上车。

餐厅门口的灯箱广告在冰凉的雨夜中散发着温暖的光晕，即便隔着雨幕许默戎也能清晰看到灯箱广告上的内容——“中秋之夜，月圆之时，邀您露天赏月、共享团圆。中秋团圆宴火热预订中。”原来，他们一家是来吃团圆宴的啊！她都忘记今天是中秋节了。

黄色油纸伞下一张张气定神闲的脸，车子在雨幕中带起水花远去的残影，灯箱广告上那些诱人的美食图片，像几把钝刀反复在心头切割。

她在商铺的屋檐下揪紧单薄的外套，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可心里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疼。

城市越大，雨天越堵，许默戎在公交站旁整整等了一个小时，才等来一辆人满为患的公交车。

公交车开得很慢，遇见红绿灯更是连动也不动一下。许默戎在车上饿得饥肠辘辘，下午在书店外面吃的那点东西早就在寒冷的等待中全部转化为能量消耗掉。此时的她已经不再纠结于团圆饭的事，她只想快一点回到许家，吃一碗陈阿姨做的热汤面。

已经回到许家的许暖兮在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有些犹豫地回过头，“妈，我好像看见许默戎了。”许暖兮低声说。

跟在后面的齐芮一愣：“在哪里？”

“就在咱们吃饭的那家餐厅对面。如果那真的是她，她应该看见咱们从那家餐厅里出来了。”许暖兮看着齐芮的脸，想捕捉齐芮对此事的态度。当时，她已经坐进车里，眼睛随意地向外一扫，便看见了对面商铺下的瘦弱人影，待她想再仔细看看时，车子已经启动，那个人影很快便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但她能感觉那个人影一直在盯着他们的车子瞧。

齐芮想问许暖兮为什么不早说，但她张了张口觉得似乎说什么都没有意义，遂改口道：“未必是她，行了，这事你操什么心，赶紧回房洗澡睡觉吧。”

齐芮心烦意乱地打发了女儿，心底有些惴惴不安，她真怕许默戎借此事生出什么事端来。

许默戎下车时，雨已经停了，凉飕飕的小风漫天飘起来，很快夜空中的乌云被吹散，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在云开雾散的雨后夜空中更显清冷、明亮。

许默戎回头看了一眼这轮象征团圆的月亮，转身裹紧身上的薄外套向大院走去，凉风时不时灌进衣领，她走得越来越快，最后忍不住小跑起来。

身后有车灯扫过来，笼罩在她的身体上。

她转头看去，一辆路虎在她身边慢慢停下来。车窗降下，露出许临安那张有点玩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