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名寺灵隐山林蔽(2/2)
不愿被小瞧了去:“书生怎么了?苦寒之地,别人生得,我也生得;民风彪悍,别人受得,我也受得。况且听闻北境雪山黑林,乃是罕见的奇景,不比中原逊色。”“小弟既忧心兄长不耐苦寒,亦觉得边境知州的官职委屈了你二人,虽说是知州,日子过得还不如中原的县令。”
涂簌正色道:“小师弟这是什么话?我涂簌苦读十数载,愿一生为大严建功业,为百姓谋福祉。我自小在江南好山好水长大,可北境的孩子呢,不知食可果腹,衣可蔽体。我曾立誓:有我涂簌为官一日,定要为辖地的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番慷慨激昂之言,掷地有声,令在座三人瞠目结舌,心生敬意。
见无人言语,涂簌不明所以,问道:“你们怎么了?”
“是忆欢失言了。我见兄长平日里嬉笑玩乐,竟不知有这般雄心壮志,忆欢佩服,请受小弟一拜。”说罢,忆欢离座,深深行了一大礼。
这一拜,倒叫涂簌坐立不是,手足无措:“小师弟,这是怎么了?”
瞧着涂簌一副如临大敌之态,金慎笑道:“忆欢快些坐下吧,你涂兄长难得正经,莫要吓坏他了,倒叫北境百姓失了这样好的父母官,到哪儿说理去。”
“大师兄平日护着小师弟就算了,损人的事情你也帮腔,好生偏心啊。”
金慎依旧一脸暖笑,直道:“忆欢还小。”
忆欢坐下,竟不反驳:“兄长,小弟乃是诚心有此一拜,朝堂之上就该多些兄长这样的有志之士才是。两位兄长此去北境,定要保重身体,忆欢会为你二人祈福的。”
“忆欢上次就说祈福,骗得我好苦,她的话,当不得真…”涂簌恢复笑意,对着吴梓桐道。
吴梓桐接过话茬:“不用为我二人劳心了,倒是你,偷跑出来月余,此番回去山长不知要怎样惩罚于你了。”
“谁说我要回去了?”
“出门这么久了,你不回去?”涂簌惊道。
“我二人赴任途径文州,不管如何,送你回书院才是正经。你且说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吴梓桐亦是不解。
“江南我还没玩够呢,况且大师兄一个人在这儿,多孤单啊,我要陪着他。”金慎闻言,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并不言语,私心觉着今日忆欢待他亲昵,他很欢喜。
涂簌见状,望着吴梓桐,谄色道:“兄长,你一个人去往椙州为官,多孤单啊,我要陪着你。”
吴梓桐一阵恶寒:“你若这样,我便不与你同路了。咱们大路朝北,各走一边。”
“别啊,我还指望着兄长捎我一程呢。”吴家经营江南镖局,家底殷实,最是不缺马匹车辆,为送他北上赴任,吴家派了足足一个车队护卫,涂簌若是随行,能够省不少心力,自然不会舍了现成的旅伴独自成行。
“杜州与椙州靠得近吗?二位兄长平日可能幽会?”忆欢问道。
“你能换个词吗?”吴梓桐终于忍不住纠正道。
“杜椙二州在前朝原是北苜属地,被大严占领后族人流窜,人丁稀少,一直由松州知州监管着。如今人烟渐旺,是以圣上设了知州,分而治之。”金慎耐心同她细说。
“不管时局如何,官场纷扰,我心自持。我三人今后同朝为官,定要守望相助,有所作为,方不负山长,不负百姓。今日小弟以茶代酒,敬二位兄长一杯…还有小师弟,差点把你忘了,嘿嘿。”涂簌此人,正经说起话来还是颇有大家风范。
“干。”忆欢同三位兄长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用完斋饭,又行观赏罢,一行人未时便下山返城。
……
忆欢出行这日,杭千枫又告了假出门,左右近日宫务不甚紧要,宫门的护卫又时常得些杭千枫的好处,他此番出门,不致受到阻挠。
杭千枫带着六安,轻车熟路进了德善药房的后院。
“何叔,可有了结果了?”一进门,杭千枫就急切问道。
“少主莫急,待六安一一细说。”何掌柜侧身让过一位同六安一般年岁的少年上前。
杭千枫平复心绪,坐下细听。
那日,自从见到李子英从旧宅取走物件,他便派人一路追踪,所幸李家拖家带口,妇孺居多,是以这边轻而易举偷得。原来那太湖巨石下藏着的竟是李兼生前与人的通信,本也不甚紧要,但信中提及“紫毫血枯”这一毒药,惹人深究。此毒乃是由西漠独有的毒物紫貂,取颈上一圈紫毫之下的剧毒骨血炼制而成,无色无味,食之令人内力尽失,若无解药,则四肢尽废、五脏俱损,不能长寿。
六全行了一礼,道:“本以为这些信件是因时间前后有差,才一半字迹老旧,一半字迹清楚。可是六全仔细辨别过了,纸张都是同一年的,磨损老化的程度亦是相当。所以,是李兼当年同时联络两方无疑。”
“那为何字迹有异?”杭千枫不解问道。
“用墨不同。这部分字迹稍有模糊的,利用字迹比对,大可确定出自风秦之手;而这部分字迹清晰的,所用并非寻常之墨,只要找到墨的出处,应该就能有线索。”
“可有了眉目?”
六全忽地抬头,眸中暗沉神色惹得杭千枫一阵紧张,似是关于这个问题,有了紧要答案,竟不知是如何的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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