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 同官之阵:赔本生意(2/2)

年七月，郑义稍稍厘清肤施周边乡绅团练，就派遣太平军主力杀向甘泉县。与此同时，郑义又将攻取肤施十余万银圆收益统统拨给军费，急速练兵紧急招募两千步兵，陆续向南方增援。

一如府城肤施，一如昔日米脂，延安府诸县城皆无驻军或驻军极少，城池防御全靠县衙役兵与乡绅团练临时催发。当太平军攻城火炮野蛮摧毁冷兵器时代防御体系之后，城池内部民兵性质的役兵、团练还靠什么抵抗燧石火铳步兵突击？是以太平军人数虽少，却一路横扫所向无敌，妥妥的一波流横扫范儿。

崇祯三年七月二十六日，太平军攻克甘泉县。

崇祯三年八月初三日，太平军攻克鄜州县。

崇祯三年八月十二日，太平军攻克中部县。

崇祯三年八月十八日，太平军攻克宜君县。

崇祯三年八月二十九日，太平军与明军先锋三战三捷，成功入驻西安府同官县。

再向南进军就比较困难了，不同于肤施、甘泉、宜君等县城防空虚，同官周边三水、耀州、白水等地皆驻有明军主力。明军借助地势交错防御，太平军再敢向南攻城掠地，势必被明军趁机截断后路，切割数块分而歼之。郑义不想做标准时空历史里的李自成，所以明智停止扩张步伐，一则借助子午谷山脉翼护延安府诸县，二则借助位面基地超级物资补给，在同官县一带快速建立坚固防御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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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施告急，鄜州告急，同官告急，太平军攻城掠地如儿戏作风，一时惊呆明军。

明军第一反应是不信，三水县驻兵、耀州驻兵最初都把太平军来攻当作笑话来听。

尤其是三水县驻军将领，为了粉碎谣言安定人心，他甚至率领五十亲信骑兵前往鄜州县巡视。也亏他幸运，山谷间恰好偶遇一名落单太平军斥候。可谁想，先是一发手铳铅丸，再继一发手铳铅丸，最后又镇静填装火药发射第三枚铅丸，太平军斥候欺负明军不懂燧石手铳厉害，连续杀伤三人后潇洒撤退。三水县驻军将领当时就冷吸一口气，意识到太平军绝非寻常饥民流贼可比。

耀州县驻兵将领稍比三水县谨慎，其带领三百步骑赶往同官县与宜君县之间的金锁关防御，结果迎头撞上太平军先锋。耀州县驻军将领用血的事实教育我们有时小谨慎不如不谨慎，其三百步骑彻底陷入太平军先锋骑游骑包围，唯有耀州县将领与其亲信家丁十余骑冒死突围，得已侥幸逃亡。

三水县驻军将领、耀州县驻军将领，相继探明太平军详情，可惜残酷事实却令他们丧失进攻勇气。

明家制度，军官大抵世袭传承子继父业，官职大抵一个萝卜一个坑，寻常兵丁除非立下勋著功业，否则极难晋升高位。绝大多数军户一辈子看不到改变命运的希望，所以对朝廷对上司的忠心度极差，拼死打仗都是为了钱为了混口饭吃，若是再没有薪水再没有粮食，那就索性逃亡他地。

张献忠、王嘉胤等等逃亡边兵，大抵都是这般想法，把从军为国当作寻常应聘。

然而更加糟糕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象禁锢的绝非只有寻常兵丁，既得利益阶层各级中高层军官其实也受尽世袭的苦，一辈子奋斗目标大抵是为了保存世袭官位。朝廷为了遏制地方军将结党营私常常轮替调换防区，中高层军官们不断流动却极难野鸡变凤凰一飞冲天，怎么保证自家利益呢？聪明的将帅们于是积极学习晚唐五代藩镇优秀经验，竭力培养一支专属自己的亲信精锐，俗称家丁。将帅“所蓄家丁，其廪饩衣械，过额兵十倍，每当大敌，用以陷阵”，家丁强否既能反映该将实力，又是该将临危救难、建功立业的保证。然而家丁精锐归精锐，其耗费也胜过寻常军户募兵十数倍，百名家丁花费相当于千余名明军军费，这些钱哪里来呢？绝大多数都是贪墨，也只是是贪墨，贪墨麾下额兵的饷银，以国家之财豢养私家家丁。

家丁是胜利的保证，家丁是利益的保证，没了家丁还打什么仗，没了家丁还当什么军头！

家丁是将领的财富，死一家丁犹如心头滴血。

官兵往日剿匪占尽优势，全都是追着流民砍头，那时有多少家丁就代表多少功业，而类似太平军这样悍匪，将领则避之唯恐不及。

无它，率家丁苦斗悍匪是赔本生意，耗尽百十家丁莫说无法回本、升官，更有极大几率兵败获罪。

剿匪如此高风险低收益，何必积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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