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2)

你不跟她说话，她就低着头吃东西，你跟她说话，她就冲你淡淡地笑，聊也聊不到一处去。

什么来头，这么装！

筱晓跟唐然嘀咕：“真装，一点儿也不大气！”

唐然却回她：“我觉得挺好啊，挺惹人怜的，你看，那谁，整天像人家欠他200万的沈清洲，都温温柔柔地帮人家拿外套、夹菜呢。”

筱晓肚子里燃着的一把火更旺了。

她跟许清一聊天：“清一，你是哪个学校的，什么专业？”

许清一答她：“我去年就毕业了。”

“什么，你比船长大？”筱晓惊讶地叫了一句。

这时大家都颇有些玩闹地看沈清洲：“小子，看不出，喜欢御姐啊！”

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许清一急急地解释：“不是不是，因为我是在孤儿院长大，大家都是提前一年上学的，否则院长妈妈带不过来……”

她发现大家看着她的眼神又怪了，再说不下去，求救地看了沈清洲一眼。

沈清洲揽过她：“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吗？”

大家咋咋呼呼地闹了一回，这事掩了过去，许清一依然认真地吃饭，有人跟她说话，她回一两句，有人看她，她就微微笑一笑。

饭局临结束，筱晓和许清一都说要去洗手间，二人同去了。

筱晓走在许清一后面，这时看清了许清一穿于旧呢子衣下的衣服，她问：“清一，你在哪个商城买的这套装啊，是不是有些不合身？”

许清一低头看了自己两眼，刻意慢了两步，待筱晓走上来时，才回她：“是制服，按码数报的，没有量身的。”

“制服？怎么船长没有？”

“我是前台，才有的。”

“前台？”许清一看到筱晓奇怪地看了她一样，她点点头。

过去的人生早已让她学会辨识她人异样的眼光，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很清楚，但她想到出发前，沈清洲跟她说：“大家都挺好的，不用怕。筱晓跟我一起长大，性格活泼，你多跟她亲近。”

她试着转移话题：“你为什么喊清洲船长呢？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筱晓掩着嘴，嘻嘻地笑了两声，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这个你问他。”

许清一觉得筱晓的声音慵懒，轻佻，有点意有所指。

之后几个月，筱晓都没见过许清一，那时沈清洲在zkl实习表现不错，直接入职的可能性很大，更是一门心思地扑在工作上，很少跟他们聚，偶有的几次相聚，也是独自前来。

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又是一眼便明了彼此。

筱晓连着几个月，心里郁结，前一天又被沈清洲带着在医院跑上跑下，还被医生宣判可能再不能有孕，今日又独自一人从筱家回来，觉得腰有点酸、累，便一手扶着腰，往前挺起肚子，一手开了门。

许清一在客厅收着东西，脸朝门，清清楚楚看到筱晓。

筱晓惊讶地看着她：“你去哪了？”也有些生气，害沈清洲找了一夜呢！

许清一没有答她，看了一眼筱晓的肚子，又静静地把东西收进行李箱里。

筱晓随着她的视线也看了自己的肚子，她心里有点冒火，许清一是笑她未婚先孕吗？她往前走两步：“说呀，你去哪了？”

许清一收好最后一样东西，拉了拉链，站起来，面对筱晓，她说：“祝你们幸福！”

筱晓站在原地，许清一这话说得奇怪，她想。慢慢意识到许清一说的是什么意思时，她惊讶地睁大了眼，但她只看着许清一，却没有解释。

两人对视了一会，许清一迈开大步，拖着行李箱就走。

***

“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不是不信任你吗？”筱晓紧紧搂住沈清洲的双腿。

沈清洲被她搂得踉跄，两人差点扑倒在沙发上，沈清洲扶着沙发靠背，慢慢站稳，他摇着头：“她不是不信我。”

筱晓不懂许清一，他懂，许清一的童年，过得寂寞，长大了也没有朋友，她把自己窝在一个坚实的壳里，不跟人交往，旁人看着她孤傲，其实她是对生没了希望，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所以吝啬于花心思在迟早都要失去的事物上。

他一步一步诱她，把她从壳里拉出来，许她陪伴、阳光和温暖。

她最后走，不是对他不信任，是对生命的再一次幻灭，对她来说，这打击比起原先的只会更凶猛，若不是孩子，她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筱晓，你害了我……你害苦了我……”沈清洲拉开筱晓紧紧抱住他的双手，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地掰。

“船长船长，清洲哥哥，你不能丢下我和景蔚！”

沈清洲把她双手掰开，一只大掌握住她纤细的两只手腕，他坐在茶几上与她平视：“筱晓，我还会帮你，但不能再这样帮了。这样帮你，是不对的，我们都犯错了。我会想办法，让景蔚接受。”

筱晓张嘴准备说话，沈清洲另一只手捂了她，他依然平视、直直看她：“筱晓，为我想想，我也有孩子了。”

“你可想过，她们吃了多少苦？！”哑着嗓子，说出这话，沈清洲眼已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