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周府往事成云烟(1/2)
“我娘亲是江湖人称仁刀的王祖凡之女,一个豪迈的江湖女子,却被不甘人下的父亲送给大了她二十岁的……父亲做妾……呵……再宠爱的女儿,在利益前什么都不是……
什么仁刀?!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罢了,娘亲是个烈性子,嫁入周家后再没同娘家联系,父亲因为与外祖父的勾当,对娘亲的宠爱半分不少。
即便娘亲对寻常人家的规矩一概不知,父亲母亲也从不苛责,母亲也收了心思,一心侍奉夫君,相夫教子,那时若是周瀚宇欺辱于我,也绝讨不了好果子吃。
我曾经这般天真的认为他是个好父亲,母亲是个宽厚大度的人,我也曾作为一个娇贵的少爷长大,非嫡非长的我,无需读过多书籍,只需吃酒玩乐,想必这也是母亲想要的……”
李四在全天下最为复杂的后院之中待着,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可比周舒还要清楚几分,也没太多波动,就连太子殿下也是躲过了多少要命的算计才得以成长成人?
周舒也没想要他能有什么反应,不过是梦及旧事,想找人倾诉一番罢了。
“变故来的猝不及防,生活总不会等着我们长大……”
一滴泪从周舒眼角缓缓滑落,李四看着,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听着。
“父亲攀上其他世家后,连同那家一起将外祖给毁了。你懂吗?那时候整个世界就变了……
母亲不再容忍娘亲的无礼,父亲也不再踏入娘亲门里,他早就有无数的女人,比娘亲年轻貌美、家世显赫的不在少数,娘亲曾一度以为父亲疼爱的就是她这个人……
娘亲不再教导我练把式,只每日对镜梳妆,自怨自艾,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形销骨瘦,人也没了神智,就这样被母亲拘在房里,一天比一天糟糕,只勉强吊了条命。
那时候周瀚宇已然对好几个长得颇为秀气的庶弟下手了,我每日习武且练的还是重刀,身量比几个兄长还要大些,肌肉也紧实不少。”
对于周家大公子的嗜好李四也有所耳闻,听到这差不多已经想到了他后来的遭遇……
“别讲了……”
“那天他骗我父亲要见我,我那一腔孺慕之情啊……在被药倒的时候,尚有一丝期望,去求救的小厮只请回了让我不准声张的父亲,对周瀚宇连句责备都没有。
往日外祖得势之时,我读书习武样样比周瀚宇好,父亲也总是夸赞于我,终究是不懂,即便母亲只是商贾之女,即她永远都是父亲的结发之妻,就算周瀚宇再上不得台面,那也是继承家业的嫡长子。
而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女人生的孩子算得上什么呢?
就是那天,我终于不再奢望父子亲情,一心只想逃离那处,四处流浪,时常去各个镖局做个临时镖师,倒也勉强糊口,也多亏娘亲对于我的刀法要求甚高,否则怕是出去不过几天,就会被人扒了皮,喝了血罢。
后来闯荡江湖遇见的人多了,眼界开阔了不少,对于往日后院恩仇也不过一笑置之罢了,谋划这些一是为了将家母接出来,二是百姓实在过得太苦了,寨中的每个人谁不是家破人亡?
这寨子不过是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凑在一块儿过日子,互相熨帖熨帖心而已。”
李四是被家里卖到宫里净身换钱的,不过也算是李四运气好,正巧宫里在选暗卫,从小培养,他根骨不错,被挑了出来,跟暗卫世家张三一组,托张三的福,也没吃过多少下人苦,但却见得不少。
宫里下人那是个个心黑手狠的,不这样根本活不下来,只要是不受宠,管你是天家血脉,照样折辱不手软,像琳莹公主那般能长成人已经是撞了大运了,那些丫鬟太监嬷嬷一起喂养长大,也许是他们心里所存不多的良心吧……
“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鲍县令的吗?”周舒想到往事眼里阴霾渐散,露出些许笑意,“那时他上任与旁人不同,偏生只穿常服,也不是多名贵的料子,新来的手下还不熟练,只看一台小轿无人护卫,看着像是有点闲钱的模样,便将人绑了来。
我那时不在寨中,他们从鲍县令的行囊中找到官服才知道踢到了铁板,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只得关到地牢等我回来。
看到他时,鲍知阳每日里还是满嘴酸话,骂一整天也不嫌累的,还引经据典的,倒让我们看守地牢的兄弟们涨了不少学识。”
李四听了对这个鲍知阳有些好奇,这样的酸儒是如何在剑南官场立足,还出淤泥而不染的?
“我每每想去同他谈谈,都被他骂的狗血淋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我若是吐出一个字,他便能从那个字无限拓展开来,上到孔孟,下到俗语,能扯着嗓子骂个天昏地暗。”
“后来是如何谈妥的?”
“他被地牢里的老鼠给咬了。”周舒嘴角的笑意再掩饰不住,“那日我带了郎中去看,他抱着伤处哭爹喊娘,一直嚷嚷着自己要得鼠瘟也要将寨中人全数染了才肯死去。
我将他安置在寨里,郎中给他处理伤口时,他嚎的整个山头都听到了,还以为有敌入侵,惹得一阵骚乱。兴许是地牢住怕了,换了个地儿他安生了不少,我同他讲话虽依旧被刺,却不似先前一般油盐不进。
后来我每日去同他聊天,聊着聊着互相也有几分赏识,郎中不再给他用药,我与他约定他不将此事说出,绝不泄露寨里位置,便将他放了回去。”
“你倒是信他。”
“我自认别的本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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