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2/2)

这小子惟师命是从，师傅便是天，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将他支出去。

“云风，你去将我今日的药抓来，我待会让你师兄替我熬，这样既不耽误你师父的药，我也能快些，对吧。”

云风瞧了一眼此时正小火熬着的药，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便答应了。

采嬉听着云风脚步声音渐渐远去，快速从袖口中掏出了早早藏起来的黄连与苦参一并放入药炉里，苦死你嘎嘎嘎。

那日，云荣教云风认药，她便留了个心眼，这黄连苦心，苦参苦口，两个下一起要多苦有多苦，也算报了这一月日日被惯苦药的仇。

“阿嬉，你的药我替你抓好了，等云荣师兄来了，我便让他替你熬药。”

“那就有劳啦。”

“安心等着吧。”

等着看别人跳入自己挖好的坑里面的时候，便觉得日子怎会如此漫长。短短半个时辰却如同半年一样，苦苦等候，等得采嬉都没有脾气了。好不容易才等到她最期待的用药时间，这宁辞砚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神医，说好要替自己解毒，无声无息地走了，再次见面自己返而落了一身毒的下场。

“师傅，药熬好了。”云风跟只巴儿狗一样，墨黑的眼珠子湿漉漉地盯着宁辞砚，如同狗儿讨食一般。

宁辞砚端起一饮而尽，为做什么反映。采嬉等了许久都未见他哭着喊着要喝水，难道宁辞砚中毒连味觉都失灵了？亦或者宁辞砚口味重，她放的料不够？

“阿嬉，喝药吧。”云荣做事最是体贴，连此时端上来的药都是刚好适口的。

“嗯。”采嬉下意识地接过云荣递来的汤药，小口喝着，她想着明日再去药房多拿些苦参、黄连什么的，你不是口味重吗，我给你来点猛料！

“噗~”太苦了！

采嬉将口中的药全部吐了出来，怎会如此苦！突然她意识到自己的报复计划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了，这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宁辞砚掏出帕子，将溅到药汁的衣摆擦了干净，“我体内的毒已除尽，昨日忘了同云风说，适才我喝的是我新开的方子，让你失望了。”

“呵呵。”

“你中毒太深，喝了一月名贵药材都没除干净，我又替你多加了一些药，可欢喜？”

采嬉牙槽咬地嘎吱作响，“欢喜，欢喜的紧呢。”

“甚好。”说完，宁辞砚摇着扇子大摇大摆走了，活了这么些年，今日最是畅快。

自那日起，采嬉日日想着要捉弄宁辞砚，想过偷偷绊他一脚让他摔成翻盖的王八，未果；想过在他房中放蛇吓他，谁料想第二日蛇大哥便成了药酒；想过将他炼制的药丸和宝贝药材偷偷藏起来，可他撂下一句没了再炼就成……

罢了，再多搭理他一下，采嬉就是池子里那只磕碜的大王八。

……

“云荣！我能看见了！”今日醒来刚睁开眼睛，采嬉便觉得前方有一团光晕，虽仍然是看不清楚，但却能看到光亮了，胸口的心无声地尖叫着，无法安宁。

“当真，那可真是件大喜事，我去告诉师傅。”云荣喜出望外，撂下碗拔腿就跑，末了还不忘了提醒采嬉喝药。

也是从那日起，采嬉终于不用再喝那些苦药，改成了药丸佐以药汁敷眼，采嬉心里默默流泪，这宁大夫终于折腾够了她，要放过她了。

一月后

“阿嬉，我先拆了你眼上的纱布，慢慢睁眼，你这眼睛瞎了已久，本就脆弱，莫要让光伤了你的眼睛，可记仔细了？”

宁辞砚素来遭人恨，可如今闻声细语的听着也怪温柔的，不过也可能是采嬉心情大好，就算听破锣嗓子也能觉得是仙乐。

“记得，记得了。”

采嬉此时喜笑颜开，抿着的嘴角扯成一道微微上翘的弦月，即使被宽大的纱布遮挡着，宁辞砚也知道她的眼睛必定眯在一起，如那孩童一般，童真又惹人怜爱。许是笑意会传染，此时宁辞砚的眼角也添了几分欢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