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梦(1/2)

家是什么，苏绾弦看到过，听到过，唯独没有体验过。但是她有房子，产权是她的，占地很广，大概是很多人一辈子努力干活都买不到，或者说能买一个厕所。

而她从一出生就住在里面，开始还保姆陪着她，后来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现在，有人可能因为她失去了自己的家，她还会观望下去吗？

“他们，与我无关。”苏绾弦硬了心肠，闭上眼，拉过被子盖过头，将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和007再有任何交流。

……

苏绾弦做了个梦，很长的一个梦，在梦里，她成了了梦里一员，是年幼的苏绾弦，而非现代的她。

那时的她，还不是灵山剑派的大师姐，只是个刚被掌门带回来的小女孩，一身粗布麻衣，躲在掌门身后，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苏瑾琛，从今天起，她就是掌门首徒，你可有异议。”掌门的语气很严厉，眼里没有一丝感情，唯有冰冷，仿佛眼前的不是他的儿子。

从这一刻起，她是掌门收徒，灵山剑派的大师姐，哪怕别人比她入门早，也得排在她后面，恭恭敬敬地唤她一声师姐。

这时候的苏瑾琛，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苏绾弦紧盯着苏瑾琛，不愿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知道了。”年幼的苏瑾琛缩了缩肩膀，低着头，小声回答。

“知道了就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掌门吼道，皱着眉，表情很不耐烦。

苏瑾琛没有说话，默默地退下了。

苏绾弦不确定，苏瑾琛最后是不是看了自己一眼，如果有，眼底的怨恨，让她不寒而栗。

画面到此结束，苏绾弦脑中一阵恍惚，到了室外，夏日炎炎，荷花盛开，小桥流水。

她穿着一件锦缎做的新衣趴在栏杆上，从桥上看湖中的锦鲤，笑得很开心。

桥下是苏瑾琛，穿着有些旧了的衣衫，低着头不说话，若不点明他的身份，大概会有人把他当成伴随小姐出行的仆僮。

“瑾琛，你快来看，水里的鱼好可爱啊！”她脸上的笑容灿烂，招呼着，分享着自己的喜悦，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笑脸相对的人，眼底的恶意。

她看着苏瑾琛朝自己快步跑来，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掉进的湖里，呛了水，不停地扑腾着，然而没有来救她。

“既然你觉得可爱，那你就下去陪它们一起玩吧。”苏瑾琛站在桥上，笑容里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那时候，整个灵山剑派都在传，她才是掌门的亲生女儿，而苏瑾琛不过是捡来的野种。

苏绾弦不知道真相是什么，脑中有一阵混沌，天黑了，天上圆月高挂，而她藏在草丛里喂蚊子，怀中传来烤鸭的香味。

看着两个打灯笼的师弟从回廊上走过，她钻了出去，敲响了紧闭的屋门，低声唤道：“瑾琛，你快开门，我给你带烤鸭来了。今天厨房的大师傅烤得可香了。”

没有人应声，没有人开门，只是可以听到门后传来的咕咕声。

“瑾琛，瑾琛。”她不死心，又叫了几声，瞅见有人打着灯笼走过来，赶紧藏回草丛里，又喂了一次蚊子，等人走远后，又爬出来敲门，仍然没有应声。

但她就是不知道死心，折腾了半夜，苏瑾琛也没搭理她，反倒是灵山剑派的蚊子都给喂饱了。

第二天，苏瑾琛被放了出来，而她喂了一夜的蚊子，第二天身上就没了满身的红疙瘩，本来想找苏瑾琛卖惨，只得作罢。

或许是出于愧疚，苏瑾琛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

然后，她看到水清儿，灵山剑派衰败后，留下了的五个人的其中之一。

“从今以后，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吧。”掌门摸着水清儿的头，笑得很慈善，表情怜爱，完全不复对待苏瑾琛的冷漠。

水清儿点点头，眼睛不住地乱瞟，嘻嘻笑着，笑得没心没肺，一点没有刚刚家破人亡的样子。

灵山剑派内，与水清儿同龄的，只有她和苏瑾琛，但是苏瑾琛总是被水清儿挤到一边。

她从苏瑾琛眼里，看到落寞。

画面再度转换，耳边吵吵闹闹的。

“打，给我打，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一个野种，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呸——”

苏绾弦看到，幼小的苏瑾琛，正被一群大孩子堵在墙角里，蜷缩成一团，没有反抗，默默地挨着一拳又一拳，一脚又一脚。

苏绾弦很愤怒，他不过一个孩子，又做错了什么，让他们这样对他。

因为愤怒，她冲了上去，一脚踹在对方的膝窝上。

“以大欺小，不要脸。”她双手叉腰，骂道。

然后那些人就真的不要脸，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连她一起揍了。

对方揍够了，一人吐口口痰，离开了。

挨揍的两个小孩，相互扶持着，一瘸一拐地回了灵山剑派。

她将这事告诉掌门，然后那几个人被揪出来，被灵山剑派全体上下，挨个揍了一次，屁话不敢说，一瘸一拐地下山了。

这件事之后，她发奋图强，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剑术给捡起来，苦练不掇。

她练剑的时候，苏瑾琛就在旁边的树下看着，笑意盈盈，情意满满。

奈何她在剑术方面没什么天赋，练了一两年也没练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放弃了。

后来，水清儿捡到了陈墨，便纠缠他去了，蛮横地把陈墨当成了自己的跟班，到哪儿都要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