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牛刀小试(2/2)

无命顺眼望去，只见两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扭打成一团，其中一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看打扮应该是个小乞丐。而另一个男孩身上的补丁比起小乞丐身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面黄肌瘦的，连乞丐也不如。

刚才就是这两个小男孩胡乱冲过来，惊了马。

那小乞丐挥拳如雨，将那小男孩死死压在身下，嘴里愤愤骂道：“叫你偷东西！叫你偷！”被打的小男孩神情痛苦，却一声不吭，也无力还手。

众人看不过去，忙来拉架。小乞丐更加气愤了，口口声声骂那男孩是小偷。男孩却死不承认，反说是小乞丐偷了东西。两人争骂不休，众人看着散落一地的铜板，还有几件看上去不错的珠宝，却迟迟不见失主。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展红绫走上前来，说道：“你们都说是对方偷了东西，看样子到了衙门里也不会轻易招供，一顿板子肯定是逃不过去的。我倒有个法子，既可以让你们免受皮肉之苦，又可以看出谁是小偷，要不要试一试？”

展红绫看了看跟前两个举足无措的毛头小子，轻轻一笑，伸手指了指长街尽头的一家胭脂铺，道：“你们两个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那胭脂铺前面，谁是贼就一清二楚了！”

众人不解，窃窃私语，人群里不时发出嘲讽的笑声。两个小男孩更是一头雾水，将信将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展云帆也下了马，背起双手注视着。而酒楼上的白玉汤和姬无命也默默看着一切。

终于，看好戏的人群按捺不住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跑吧跑吧，看这姑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行的话，送官府得了！”

听到“官府”二字，两个小毛孩都微微颤抖了一下，于是并排准备好，一声令下，便没命地跑了起来。

不一会儿，小乞丐便如离了弦的箭一般，飞冲到胭脂铺前，而那面黄肌瘦的小男孩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赶上，最终被地上的石子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众人随着展红绫一起围了上去，展红绫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浑身是土的小男孩，不紧不慢道：“偷钱的人就是你！”

“你胡说！不是我！”小男孩嘴角抽搐着，眼泪都快涌出来了。他见众人一齐用满是嘲讽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又低下头去，脊背上下耸动着。

“贼能被追上，说明他跑得比较慢！一开始你就被那个小乞丐压在身下痛揍，刚刚你又跑得比他慢，很显然，你在说谎，偷钱的就是你！”

“我——”男孩哽住，说不出话来。

众人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转而用手指狠狠地指着小男孩，骂他小小年纪便干出这等没天良的事，有几个甚至要拉他去报官。

展红绫心满意足地转头走向一旁的展云帆，甜甜地唤了声爹，似乎在等着他的夸奖。不料展云帆却一声不吭，眼睛直盯着地上的小男孩。

众人的攻击谩骂潮水一般拍打在小男孩瘦弱的身子上，他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脸上立马糊上了一层泥。众人于是一阵嘲笑。

“走吧！”沉默许久的展云帆终于开了口，展红绫于是牵起马，跟在他后面。

众人于是把目光转向他们父女，齐齐夸赞展红绫。那小男孩趁众人不注意，恨恨瞪了展红绫一眼，而后爬起来便跑，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溜烟钻进了另一条巷子里。

“好小子！”展红绫扔下马缰，抬步正要去追，却被展云帆伸手拉住。

“他只是个苦命的孩子！”

“可他是贼！”

展红绫倔强的眼神让展云帆不知该如何解释。的确，身为捕头，抓贼是使命，但那个小男孩的眼神却让他狠不下心。

白玉汤远远看着，不禁摇头叹息。

看热闹的人很快散去，白玉汤却下了酒楼，循着那小男孩逃跑的街巷寻去，果然在街边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