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山君篇(3)(1/3)
这日山中照旧瘴气氤氲,风一动,山瘴就翻涌的好似万顷波涛,被迎面扑一下,湿漉漉的,能难受好几天。
卯月跟着赤鹿神君登上拨云峰后,迟迟未归,我一个人便有些孤独了,寻不到一个长久落脚的地方,也找不到说话的人。
我去溪边网了几条鱼,带着一兜子新鲜鱼片去拜访各位,顺便问问卯月去做什么了。
穷奇老头说:“每几个月神君就会带卯月上一次山,不过这个事情你就别多问了,万一又牵扯到神君身上,难免要遭殃哦,你说奇怪?什么奇怪?更奇更怪的事都有,有一回我还无意听到赤鹿神君对卯月千求万求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了,你说奇不奇怪不怪?”
玄蛇君道:“表面上看,神君和卯月的关系不大好,有些针锋相对的,但我总觉得他俩之间不简单。”
“没错,这个事谁都说不好,没准卯月和神君就是好南风的,总之轮不到我了。” 九尾狐翻了一个白眼,盛气凌人的指着我,“更加轮不到你呀!”
显然众人对于我的频繁走访感到缺乏耐心。
被关押在爻山的生灵虽然有一万余个,但是大多躲在暗处,即便是到了夜晚,也鲜少能见到几个,偶然中树梢颤动,杂草摇摆,已经是告诉人这有活物路过了。
一个人待久了,就像被关在一座孤山上,这种贯穿灵魂的孤寂比起鲛帝宫的日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天夜里,黄月悬天,照着无色的高山,我刚在树旁睡下,便听见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起身一望,便看见卯月了,他眼睑乌黑的,面黄肌瘦,看上去受了莫大的折磨。
他快步走到我身边,一屁股躺在青石板上,“老子快给他折磨死了,那狗神君居然一点吃的也不给老子,他是想饿死老子啊,哪是求我办事?”
我好奇道:“他求你办什么事?又为什么把你关在这?”
他侧目看着我:“怎么?你听了什么传言?”我聊起这几日的听闻,他听后大笑道:“这些个人就喜欢瞎几把猜,那狐狸丫头的话,更是不能信,狐狸最会骗人了,特别是她那种九尾成精的,你可别理她。”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对这些事都不感兴趣,我就随口一问,我是怕赤鹿神君把你抓去煮了。”
他拍拍我的肩,感动道:“难为你为我操心了,对了,你还有吃的吗?”
我从溪边拎着湿漉漉的鱼赶回来,还没切成片,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啃起来,血肉横飞,吃相实在难看,吃完后他在唇间叼上一根草,枕臂重新躺在石板上:“差点忘了,他让老子带了句话给你。”
“谁?”
“让你初来乍到离老子远点。”
我这才明白这个‘他’是指赤鹿神君,但这毫不避讳的传话是什么路数?
卯月透亮的眼珠子一转,笑道:“原来你现在是个公主,不错不错,真是受尽了待遇,就连坐牢了还有神君指点你。”
我对那赤鹿神君本来就有些意见,只觉得他的指教是挑拨离间,遂道:“本公主也是凭本事入狱的,他凭什么指点我?我偏要和你做朋友!”
几日后换了节气,山间的阴郁渐渐消散了,白天鸟语花香,茂林修竹,夜晚梦有星辰,风有高歌,虽然溪水里的鱼始终难以下咽,虽然急雨还是下的猝不及防,虽然卯月还是逢人必说老子,但是,毕竟现在有一个人愿意与我出入成双,偶尔还为我打抱不平,这牢坐的还算称心如意。
我相信五十年很快会熬出头,就这样,今日之后是明日,明日之后是将来,将来就功德圆满可以离开了。可世上的事总是事与愿违的。
那日夜半又下起急雨,枝叶搭的棚子也被冲散了,卯月从睡梦中骂骂咧咧的醒来,他找了一块平滑的石板举在我们头顶,这一举就是一夜。
大雨磅礴之中只有沙沙声,深夜的雨夜竟是另一番宁静。
我扭头望向卯月,近的险些撞到他鼻尖,他睫毛上有一刻欲落不落的水珠,我抬手一弹,那水珠就掉下来了,他将头扭向一边,耳廓有些红。
他说:“其实,如果在爻山上遇到了心上人,能成个亲,生个娃娃,也不错的。”他一反常态,声音低沉,话语细碎,眼睛一会儿落在树梢上,一会儿落在水坑里。
他近日总是这样反常。
“为什么要急着生娃娃?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吗?”我擦了擦脸上的水,不想他扫兴,假装感兴趣道:“要是这样,你打算和谁成亲啊?九尾狐吗?”
他猛然站起来,将挡雨的石板重重摔在地上,站在雨中盯着我,“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我呛了口雨,咳了半天:“我是说,你想生狐狸?”
他脸憋的通红,半天吐出来一个字:“屁。”说完就冒着雨,丢下我走了,他毫无缘故的生气了。
这日我在溪边遇到穷奇老头,他一惊一乍的,“你还有心在这捉鱼?男人都要被抢走啦!”我啊了一声,他说:“啊个鬼,山上谁不知道卯月是你的男人,现在他要被阿青那个九尾狐狸精抢走啦!”
说罢他生拉硬拽的将我带到阿青的狐狸洞前,正是午后好景,阿青和卯月正坐在洞内,卯月饿死鬼般专心吃着芭蕉叶上的果子,阿青则在看见我时,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为卯月披上,细长的手指在他肩头扫来扫去。
卯月抬头看见我,突然托腮笑起来,穷奇老头假装从我身后走过,在我背后怂了一把,我只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