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步人后尘(1/2)
湘云半天吭出一句:“这村里的人咋啥话都编排得出来?”
碧云双目炯炯,八卦上身:“她和你关系不是挺好的吗?她结婚不还让你当伴娘,你却啥都不知道?”
湘云沉着个脸不吱声。
陈美莲又自说自话:“杨家丫头怕难过死了,因此不想让外人掺和。我还专门去看过她,她不爱见。”
湘云冷不丁一句:“她家你再别去。”又郑重问:“真怀孕了?”
陈美莲相当肯定:“她表姐经常上门给她打针的。要真是做试管怀上的,不忒金贵?人我倒没见,村里人都在说,错不了。”
湘云失措打翻了瓜碟子,慌慌张张便跑上三楼。她倚着露台栏杆望向村头马路旁的杨家,那院那屋檐毫不起眼。但那里好像埋着颗专为她而有的炸弹,她是避之若浼还是飞蛾扑火?
她回到卧室,拨通手机。待温润的“喂”声一起,她便迫不及待说到:“鈡梁,你来接我回城里好吗?”
何鈡梁语稍滞,仍温温厚厚的声音:“你不是要在家陪你妈一晚吗?咋急着就回来?”低低地笑:“这才多一会儿就想我了?”
她心下大安,撒娇道:“亲爱的,我这就想回来了,你到我家来接我吧!我妈我姐都在,她们都想看你呢!”
“没什么事吧?”他迟疑不定的语气。
她隐有不快:“就叫你来接下我,有这么难的吗?这十几公里路你跑得不要太熟!”
他一阵急促的咳嗽,无线电波中都渗透了尴尬。
他沉重地说:“那条路,我不想再跑。你自己打车回来吧。”
湘云郁郁关掉手机,她躺在床上想就此晕睡。但她一直睡不安稳……
在一片烟花虚幻的不真确场地,她披着婚纱心神不定地等。眼前雾气迷蒙,就在身边的西装革履的何钟梁一张模糊的脸忽隐忽现。忽然人声嘈杂,雾气消遁,何钟梁确却再不见了,周围涌上一帮陌生人吵着骂着撕扯她的婚纱……
肖湘云一惊而起,满头满脸汗水。她再也睡不住,稍微收整下衣着,便出门了。
杨家院门敞开着,肖湘云一鼓作气踏进去。
内院一团阳光融融处,杨思竹坐一竹椅上,膝上搭着毛毯,毯中一本书。书中手机闪亮,她指划几下,摁灭,搁一旁凳上。
湘云怯怯含笑走近。
思竹不惊不怒,抬眼看她,又垂下眼帘,翻开一页书,淡淡然然:“你来干什么?”
湘云一脸无辜和娇弱:“我真没想你俩离婚的。鈡梁说他不想离,是你偏要的。”
“所以呢?”思竹不示弱的一笑:“你不就想说我如今这样和你没关系吗?”
湘云面露难堪:“最开始你是真误会他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没想到要伤害你……”
思竹不耐烦了:“你这套软刀子别在我面前使,这些过往我没心思再理会了。你也别再来我家了,让我妈知道你做的好事,没你好果子吃的。”
湘云柔韧中带坚持,死盯住思竹的身子,只能看出有点胖,单刀直入地问:“你真怀孕了?”
思竹傲然反问:“我用得着给你报备我的个人生活?”
湘云一刹那面无人色。她稍弯腰,轻声道:“对不起。”直起身来:“这是我这一生第一次给人道歉。我不准备再说,说多了,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思竹冲她缓缓言:“咱们以后再也不互相过问,不相见为好。你们——好好过吧。”
湘云难以相信:“你希望我们过的好?你不恨我们?”
思竹神温气和,继续看自己的书,视肖湘云于无物了。她不能说的是,她依然希望她的前夫——能一世安好。至于她肖湘云——了不相干。
肖湘云挫败地走出杨家院子。
寂静清凉的夜晚,鸣涧河畔阳光花园一处居室,何鈡梁和肖湘云共躺一个被窝里。
他们已搬进了主卧。飘窗台上一束鲜花的香味混合了梳妆台上香水精油的味道,整间屋里馥郁芬芳。灯光紫红,河风清冽,床旁烤炉熊熊。何鈡梁不习惯门户紧闭睡觉。他感受不到通透的空气他会噩梦连连睡不踏实。
烤炉的热气与河风的寒冷穿透胸腔,环境和个人,都是矛盾体。他快乐吗?当然,有美丽而多情的湘云时刻相伴。但这种快乐是不纯粹的,他总会没有预兆突然间就失神发呆,会觉得内心深处撕裂开一个空洞,究竟缺失了什么?
特别是在这看不清周遭一切具像的深夜,他睁眼闭眼都是自己内心放大的空洞。现在每天,他真实的所触所感都是滑腻而香甜的湘云。但他身体内部分明另有一种绵韧的声音,在孜孜不倦地低吟——思竹、思竹……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不是心口如一的阳光人士了。他白天面对各色人物所需要展露的各种交际笑,几乎都——很辛苦。所以他更喜欢夜晚了。但不敢一个人过,一个人即使睡在四处透风的露台,也会彻夜难眠。
幸好有湘云呢,他不由埋首在她颈窝蹭磨。她嘻嘻笑着,吧嗒亲他一口,娇嗔道:“跟个馋猫似的,我胳膊腿腿哪都疼。”
“哪哪?”他把她全身揉捏个遍,痒酥酥的惹得湘云“哎呦呦!”直呻唤。她身子一撩便欺上他身,扳正他脸,手指点画着他儒朗的眉眼,俏生生说:“鈡梁,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他在她身下一震,吃惊地看着她,语气却是无波无澜:“现在这样不好吗?我暂时不想节外生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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