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残忍的帝王梦(上)(1/2)
贾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
初时察孝廉为郎,因有病辞官,有良、平之奇,贲、育之胆,算无遗策,经达权变,号“毒士”,或曰“乱武”。
诩之为人,坚韧勇毅,诡谲多变;韬光养晦,深不可测,远非常人可比。
诩策谋深长,为忌太祖猜嫌,阖门自守,退无私交,鲜与官员过从,其子女嫁娶,不结高门,天下之论智计者归之。
时中原多有士人尊崇贾诩为谋士最高者,皆言:“似花还似非花,摧国不忘护国;一计可危邦,片言可乱纲,正贾诩之谓也。”
诩长寿,身怀奇谋,胆识过人;阅历繁复,志节深沉,乃当世奇才。
后自缢于东龙山,其时七十七岁。
郭嘉怜其才,曾作诗叹曰:“卧龙谋略成三国,今有贾诩比卧龙。
奉先赤兔云长得,是否吕布输关公。”
——《资治通鉴?志异》
他貌似蔼然文士,却犯下滔天奇罪,然而总能成功地躲避千夫所指,这份能耐,孰能及之?他以一介游士的身份,时而避难乡间,时而闪身在某个诸侯的厅堂,匹似流窜作案。说计道谋,无人可及;来去自如,藏身无形。这份诡谲,孰能及之?
虽然他很可怕,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欣赏他。
原因,只是因为佩服。
贾诩能在乱世中审时度势,自己又是活得时间最长的,我觉得,他起码是个真正厉害的角色,拥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大智慧。
——《百里千秋》
许昌的东龙山,有一片幽深的溪谷。
溪谷边,青山围绕,绿水长流;鸟语花香,百花齐放,无数野兔麋鹿使了劲地撒欢,牛羊猫狗四处觅食,端得是个美不胜收的好去处。
“老师,您吃了吗?”
溪谷左侧的茅屋里,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人含笑着抱了抱拳,望着眼前正提笔挥洒的老人,剑眉下的眼眸里噙满了发自内心的敬意。
“呵呵,原来是丕儿呀,快,别站着,坐。”
老人努了努嘴,发出了沙哑低沉的笑声,然而他的脸庞像是面瘫一样,没有一丝表情,手中的毛笔也没有放下,提在半空中,如龙跳天门,如虎卧凰阁。
过了片刻,白纸上已经生出了几个委婉含蓄,遒美健秀的大字,当得天质自然,丰神盖代。
“好的,谢谢老师。”
曹丕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坐下,而是走到老人的身旁,伸出了大拇指,夸赞道,“啧啧,了不得,了不起,老师的字真的太美了!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多日不见,老师的书法造诣当真越来越精湛了……学生佩服,佩服!”
“呵呵,是吗?”
老人敷衍地回了一声,忽然手指用力一拧,停住了笔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曹丕几眼,叹息道:“唇带白丝,面色忧黄,丕儿,你有心事。”
“老……老师!”
曹丕颇为慌乱地睁大了眼睛,英俊的脸上霎时写满强烈的敬佩之情,直视着老人的眼睛,难过道,“老师所言正是……学生这几日甚是忧虑,整天像是被人勾了魂似的,吃不下饭,喝不下酒,没有心思想事情,夜夜辗转难眠,实在痛苦万分……”
“辗转难眠?痛苦万分?”
老人神情淡然地抬了抬眉梢,轻笑道,“丕儿,你说的太夸张了点吧,不就是郭嘉在宛城打了几场胜仗吗?”
“老师,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郭嘉他……”曹丕着急地摇了摇头,高挺的鼻梁上已经渗出了几滴汗珠。
“丕儿,老师是怎么教育你的?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男子汉大丈夫,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压力不能抗?越是困局,越要镇定!我告诉你,豪情和英气是需要自己后天培养出来的!辗转难眠?痛苦万分?亏你说的出口!你这么杞人忧天,以后还怎么独挡一面?郭嘉那是运气好,消灭了几支乌合之众,你身为帝国未来的继承人,还不至于这么作践自己吧?”
老人温吞吞地咬着字,语速很慢,声音也不响,但是听在曹丕的耳朵里,就像是有一种天然的魔力,感觉十分沉重且严厉。
“老师,您说的都对,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需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回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真的心绪难平,就学我练练书法,等你把碧绿的池水练成墨色了,你也就不用来找我了。”
老师皮笑肉不笑地抬起了下巴,阴鸷的眼神让曹丕心里阵阵发寒。
“是……学生谨遵教诲。”
曹丕恭敬地揖了一礼,想了想,压低声音道,“老师,你说郭嘉他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战争?”
“呵,这个谁知道,不过,你真以为他是神仙?”
老人轻蔑地摆了摆手,抱起肥硕巨大的黑猫放在腿上,寒声道,“郭嘉是聪明,这点我们都不能否认,你和他成为敌人,表面看是坏事,其实也不尽然。丞相百年之后始终是需要寻找他的接班人的,你和曹冲之间的争夺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既然如今已经扯破脸皮,也不需要躲躲藏藏了,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说不定也是我们的契机!”
“哦?请老师赐教!”曹丕嘴角上扬,差点高兴地笑出声来。
“呵呵,你呀你呀,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喜怒形于色呢?你还真是需要好好磨练。”
老人颇为欣喜地抚了抚黑猫的毛发,望向曹丕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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