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心寒难暖(2/3)

任谁也没想到，在这层危险重重的天心阵法后，竟然是出了魔宫的地界，一片正常又安然的模样。

泠夜雪重新走了回来，颓然的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突然就崩溃的大吼起来。他双眼通红，目呲欲裂，整个然显得异常疯狂绝望，语芊又怕怕的躲进了白君离的怀里。

泠夜雪嘶吼了一会儿，才终于泄了气似的，狼狈不堪的跪坐在了地上，痛苦地呜咽道：“……莲儿……我的莲儿……只要我能在这天心阵中撑上三天，莲儿便能回来……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莲儿……我的莲儿……是夜雪哥哥未能护好你……莲儿……”

白君离的身子顿时也是僵住了，他的心里已是冰凉一片。眼睁睁看着泠夜雪为了沐莲痴狂、受伤，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去交换沐莲的命，白君离的心里莫名也有上了那么一点点的不是滋味。

抬头仰望天空，在天的尽头仿佛出现沐莲的脸。沐莲淡淡的、温柔的笑着，粉红色的身影翩翩飞舞，是那么美好、无忧。终究是他，未能护好她……

“夜雪哥哥！夜雪哥哥……”

魔宫之上，沐莲趴在窗口看着这一幕惨剧，早已是泣不成声。她满面泪痕，心也随着泠夜雪身上的伤痕而裂开一道道口子，她全程看着泠夜雪闯入，也看着泠夜雪为了自己自愿进入天心阵受苦。她的眼泪从泠夜雪被锁上的那一刹那就流了下来，此后就再没停过，她一直哭一直喊，整整进行了一日有余。她的嗓音早已嘶哑，眼睛也红肿的不成样子，可是，身体上的不适根本连她心上一半的痛苦都不及，如果可以，她宁愿是自己在天心阵中受苦。

窝在软榻上的逆妖月一直听着沐莲的痛哭嘶喊，面上虽是显得十分不耐，但心中还是微微有了几分不忍。他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沐莲。他见过愤怒的她，隐忍的她，无奈的她，坚毅的她；他还见过嫉恶如仇的她，见过视死如归的她，见过玉石俱焚的她，见过眉目刚烈的她。可是，他独独没有见过像现在一般脆弱的她，难过的她，寸断肝肠的她。

偷眼瞧着哭得不成样子的那一团粉色，逆妖月心中没来由的也有了一丝烦躁。他猛地坐起身，说道：“别哭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值得你哭那么久嘛！”

沐莲抽噎几下，回过头看了逆妖月一眼，便又将目光转移回去，可逆妖月却被刚刚的那一眼震住。

那是怎样一个包含深意的眼神啊。悲伤、难过、后悔、愧疚、无奈……仅仅是一个闪着泪光的眼神，竟就让逆妖月读出了这么多种情绪。可是，在这么多种情绪之中，却独独没有恨和憎恶。

“……你……你不恨我么？”逆妖月怔怔。

沐莲没有回头，声音虽然嘶哑，但却满是坚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只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我又为什么要恨你？”

“可……可是我逼你来到魔宫，又设局伤害泠夜雪，让你难受，我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苍山之变，是仙界无能，是我无能，才会让你钻了空子，我愿以己身换得天下太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今日之事，是泠夜雪牵挂我，心甘情愿用他的命来……来换我的命，你不过是成全了他，自又与你无关。”沐莲转过头看他，“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正恶之分，而恶魔之所以会成为恶魔，也许只是因为他生长于地狱吧。纵然是恶的一面，却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信仰和目标，为了自己的信仰和目标而活，从来都不是罪过。”

逆妖月怔怔地看着沐莲，冰冷了多年的心脏也开始跳动了起来。他不明白，明明是处于两相对立的局面，眼前的这个少女又为什么能够这样平静淡然。

沐莲说完后轻叹一声，便又将头转了回去，心却一下子凉的彻底。

窗外，泠夜雪还在颓然的嘶吼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混合着他的鲜血一起，是那么的触目惊心。白君离面无表情的立着，不言不语，仿佛置身事外。语芊有些害怕的看了看无人的四周，挽住白君离的手臂，撒娇般的说了些什么，便看见白君离木然点头答应，施法护着泠夜雪飞起，又抱住语芊的腰身，捏诀御风而起，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他走的是那样决绝，连半分留恋也无，不曾回头，不曾迟疑，连沐莲也不曾想。

沐莲看见白君离就那样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心也一点点凉了下来。如果说泠夜雪不要命的付出会让她心痛的话，那么白君离毫不留恋的离去却会让她的心碎成渣滓。

白君离是她的信仰啊，是她这么长时间的希望和梦想，放弃一切都可以，但放弃他绝对不行。她想要的很简单，只要能一直陪伴着他就可以。她以为她已经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了，却原来，什么也不是。她对他来说原来一点儿也不重要，连她被囚于魔宫，他也半点都不在乎……

泪水再一次急促地滑下，沐莲无力地坐倒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住嘴，不让任何一点哭泣的声音传出。

逆妖月也看到了白君离的狠心无情，当下对沐莲也是心疼万分。他轻轻走上前，在沐莲身边坐下，然后将她揽入了怀里，无声的安慰着她。

白君离，你不配，让她如此在乎你。

－－－－－－题外话－－－－－－

浅梦有作品封面了！开心~希望看官们也多多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