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1/1)

是夜

被一场大雨洗礼过的江城，破败的像被一只丢弃的布娃娃，满目疮痍。

一辆疾驰而过的黑色轿车，突然在江城最具名气的兰江大桥中途停下了，从车内下来一名的矮个子男人，虽是西装革履，此时却像一个下三流的小偷一样，左右环顾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从后备箱里抱出一个年约五六岁的白衣女孩。

此时的女孩，胳膊无力的下垂着，一张精致的小脸，苍白的有些过分，白色衣裙早就污垢连连，看上去就和今日江城一样的命运，被无情的丢弃。

矮个子男人，抱着女孩，风吹起女孩白色的衣裙，画面突然就有些凄美，男人走到护栏边，眼神里满是痛苦的矛盾，抱着女孩呆呆的杵在寒风中，似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松开了双手，女孩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飘落，落入江中激起了大片的水花，男人身后似乎有食人的恶魔一样，头也不敢回迅速的驾车逃离。

车子行了许久，终于开进了一家医院的停车场，男人停稳了车却久久没有下车，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面前的墙，手中还拿着一根烟，良久终于缓过神，手里拿着免费送的打火机，颤颤巍巍打了几次火，手中的烟才被点燃，一阵烟雾缭绕，男人似是有些不适应的大力咳嗽了好久，渐渐平复了下来，嘴里却无声的说了一句姑娘，别怪叔叔。

直到地上扔了六七个烟头，男人终于下定了决心，下车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皱皱的衣衫，大步向病房走去。

“爸爸，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男孩毫无血色的小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愈加的苍白，旁边的呼吸机冒着一连串的泡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只不安分努力跳跃的小鱼，追求更广阔的海洋，在这静谧的夜里有些哀伤。

“爸爸不放心你，还疼吗”此时的男人仿佛不是桥上那个无情的男人一样，周身溢满了温柔的光，照亮了男孩的整个世界。

“爸爸，不疼，你别哭了”男孩想抬起自己无力的手，去擦干爸爸眼角的泪花，尝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抬起，有些失望，却不忍爸爸更担心，扯了扯嘴角，扬起了一个苍白的笑。

“爸爸没哭，石头你放心，爸爸已经借到钱了，很快你的病就会好了，你不是一直想去游乐园吗？”男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握着儿子的手，一脸认真的说到。

“真的吗？爸爸”石头有些开心，又有些怀疑的向爸爸确认，爸爸说过很多次，自己的病会好的，可是三年了，自己却越来越严重，现在整日里躺在病床上，看看爸爸为了他整日忙碌，三十岁不到的年龄，看着却像是五十一样的苍老，他眸光里希望的亮心，一点点暗淡下去。

“石头，爸爸一定会治好你的。”男人坚毅的话像是一句誓言，虽是对着石头说的，更多的却像是给自己听。

掖了掖儿子的被角，看着儿子渐渐闭上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动，原来儿子这样的不安，男人隔着被子轻轻拍着，渐渐安抚了承受太多的孩子。

起身站在玻璃窗下，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给石头幸福的生活。

夜更加的支离破碎，窗外的风呜呜的吹着，很多人的命运就这么被玩笑般的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