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牵手(1/2)

最后十三个盘子干干净净。

江雪斜着身子扭头伸脖子去看时逸肚子。

“你撑不撑啊？”江雪惊奇于时逸平平的肚子，好奇地问。

时逸老实地点点头，“好久没吃过这么多了，有点撑。”

意思就是以前经常吃这么多喽，江雪看着旁边的韩江，只觉人和人的差别真大。

小二过来收盘子，面对十三个空空如也的盘子丝毫不惊讶，边收拾边跟他们闲聊两句，“客栈里南来的北往的都有，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小二麻利地将盘子摞成一摞，“本来看这小子可怜，掌柜的说管吃管住一天给他二十个铜板，但见他一顿吃那么多，好说歹说才没把他赶出去，一天一个铜板还都嫌赔钱！”小二抱着盘子，“就这样这小子还经常用这一个铜板出去买馒头吃。”

“都说半大小子饿死老子，”时逸辩解，“我这么能吃不是很正常吗，不吃饱怎么长个。”

小二转身就走，“谁是你老子，吃饱了就给我洗碗去，等着八抬大轿请您呢？”

时逸瘪瘪嘴，留下老老实实地擦干净桌子，跟在小二身后继续喋喋不休地辩解。

两人一走，江雪立刻卸了力道软软地趴在桌上，将头埋在两臂之间小声咕哝。

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韩江刚想问，江雪就把头侧过来，蹙着眉，含含糊糊道，“我好撑啊。”

韩江一听眉目立刻沉下来，江雪此时并不怕他，“我好难受啊，”声音软软的，睁着眼可怜巴巴地看着韩江。

韩江招手叫来小二，上一杯山楂茶。

山楂茶加了蜂蜜，酸酸甜甜，江雪勉强喝了两口也没尝出什么味，皱着脸喝不下了，捧着肚子惨兮兮的。

韩江无奈，起身示意她跟上，“出去走走。”

走走也行，江雪跟在韩江身后出了门。

太阳一落下，白日里的那一点温度渐渐消散，凉意从脚下的土缝里钻出，像是冬天的蛇顺着脚腕往上爬。

韩江在前面走得很慢，江雪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晃悠，既不快走两步和韩江并肩，也不会远远地坠在后面。

春月遥遥地挂在东边，昏黄的月光带着些烛光的暖意，斜斜地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再转个弯，两人的影子合成一个，不一会又分开来。

不远处有狗在叫，还有鸡拍打翅膀受惊的咯咯声，小孩的哭声，接着是大人的呵斥，一阵鸡飞狗跳后传来小孩愉悦的笑声，然后又迅速安静下来。

白日的风是暖的，吹得人昏昏欲睡，晚上的风是凉的，拂过头发发梢都带着凉意。韩江终于停下脚步，江雪踩着他的影子停在他身后。

韩江此时才注意到天有些凉了，懊恼地抿了抿嘴，脱了外衫披到江雪身上。那外衫太大，在江雪脚边铺成一团，江雪也不嫌弃，将外衫卷巴卷巴夹在腋下，避免衣服再次着地，衣服虽然大了些，好歹也能挡风不是？

带着温度的衣衫挡了凉风，韩江却带着江雪往回走。

江雪夹着衣服走得更加慢吞吞，“没走多远呢，这就要回去啊。”

韩江猛地回了头，江雪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住，吓了一跳，衣服一松掉地上沾了一地的灰。

“怎么了？”江雪茫然地问。

“没什么，有些凉，早点回去。”韩江莫名带着些怒气。

“哦。”江雪将衣服抖抖，重新夹好，只当他是晚饭没吃好。

韩江伸出的手无所适从地又伸回来。

两人从出门到回来，前后不超过一刻钟，壶里的山楂茶还是温的，江雪换了个杯子又倒了一杯。这山楂茶应该是加了很多蜂蜜，蜂蜜味淡，这能尝出明显的甜味。

江雪感觉还有些难受，可是相比原来已经好多了。给韩江倒了杯白水，暗搓搓地打探，“你带了多少钱，够不够付饭钱？”

韩江往后厨的方向望了一眼，江雪立刻解释，“我点那么多菜是为了报恩，时逸就剩一个铜板了还请我吃馒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行走江湖怎么能不仗义呢？！”江雪说的理直气壮，“而且最后都吃完了！”

“这就是你吃多的理由？”

这倒不是，一方面是因为好吃，另一方面是因为担心吃不完，但不管怎样，都有些丢人。

“钱是够了，”韩江并没有再问下，“不过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没了。”

没了虽然可以再取，但今日如此确实太过铺张浪费，江雪垂眸不语。她不过是觉得话本中那些江湖侠客一进客栈就说把招牌菜都给老子整上很是羡慕，谁知道一个小店里的招牌菜就有这么多，三个人都差点没吃完，想到这里瞪了一眼韩江，有点嫌弃他吃的太少。

可是点的少就菜品少，虽然她吃的不多，可是每样菜都想尝尝　，走过那么多地方，要是连好吃的都没吃几样，岂不是值得人捶胸顿足，恨不得仰天长啸大哭一场。

都怪店家一份菜做那么大份作甚么，就应该小小的，在盘子中央聚成一小团，那样就可以一口气点上十几个菜，每个都尝尝滋味，好吃就再来点，不好吃就不要了，不浪费又可以吃好多。

越想越生气，江雪郁闷地抠手指头，难道那么多美食都要与它遥遥招手，从此山水不相逢了吗？

韩江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可是江雪明显不高兴了，他仔细想了一遍刚才的对话毫无所得，面上却不露声色。

闲话几句，夜就深了。

小二领着两位客官到了厢房，韩江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