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九世乞丐(八)(1/2)
彼岸花纷纷扬扬, 红得触目惊醒,漫天花雨中,身着白衣的女子在空中翩然而落, 微风轻拂间,衣裙摇曳, 长带飞舞。
“大师兄!”白衣女子翩然落地, 收了披帛, 走至北望山面前,向他盈盈施了一礼。
女子虽戴着面纱,却依稀可见脸部姣好的轮廓, 只是眼角那细细的褶皱似乎在诉说着这个女人所经历的不幸遭遇。
一夜之间,失了贞操、失了爱人,还失了唯一的亲人,而夺走她一切的,却是一直以来敬重的大师兄。
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无法承受。
“师妹!”纵使千言万语也只凝成了这两个字, 似乎不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女人, 北望山突然仰头, 微微叹了口气, 手中血骨扇幻出一把匕首, 递至白衣女子面前道, “当年的事, 是我对不起你, 要杀要剐, 但凭师妹发落。”
见白衣女子接过匕首,北望山闭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这一刀下去,他的心愿总算都了了。既还了欠聂云菲的债,又可以化身灵魄珠,永远陪在那个人身边。
就在这时,听得“哐当”一声,匕首落地,北望山睁开眼睛,满脸疑惑地望着聂云菲。
“就算要赎罪,那个人也不该是大师兄……”接下来,聂云菲说出了句对北望山而言如同晴天霹雳的话,“因为……当年陪师兄共度一夜之人并不是我!”
“不是你?”北望山的眸中充满了震惊、不信、还有一丝如释重负般的释然。
“不是你……呵呵呵……”北望山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突然仰头长笑了起来,他的身体剧烈抖动着,如悬崖边上一朵被风摧残的凌霄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风连根拔起粉身碎骨。
当年,他醒来的时候,明明就看见聂云菲衣衫不整地躺在他身边。事后聂云菲伤心欲绝、羞愤难当,不惜以死明志,这才引发了后来一连窜的悲剧。可是现在,她居然告诉他这一切的源头根本就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当年他根本就没有做过对不起小师妹、对不起小月、还有对不起师父的事。那他这一千年,这屈辱的一千年、这痛苦的一千年、这良知备受煎熬的一千年,又算什么。
“若不是你,当年那个女人又是谁,你为何又会躺在我的身边?”北望山突然止住了笑声,视线落在聂云菲身上问。
“大师兄确定当年那个是女人?”聂云菲却突然反问。
北望山却突然愣住了。当年他喝得酩酊大醉,迷迷糊糊中与一人一夜fēng_liú,可是根本不记得对方是男是女,只是第二天躺在身旁的是聂云菲,才给他造成了他抱了一夜的是个女人的印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突然冒了出来,北望山只觉自己喉头发紧,手心却忍不住直冒汗。
“有谁可以将我们二人轻而易举灌得酩酊大醉,有谁可以肆无忌惮出入我的寝房而无人察觉,又有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梁换柱……我不说,师兄自然明白。”
听了聂云菲的话,北望山脑袋“嗡”然一响,整个人仿佛瞬间石化了一般,
是他,怎么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眸中一抹奇异光芒一闪而过,北望山怔怔睁着眼睛,身体渐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怎么?不敢相信吧!若非他自己亲口承认,我也不会相信。”聂云菲说着,唇角勾起一抹凄然笑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北望山突然冷静了下来,视线直逼聂云菲问。
“这一切都只是那个人为了争上城主之位而使的手段……”聂云菲羽睫微微颤,抬眸的瞬间,眼泪却悄然滑落,黑亮的瞳仁中仿佛印出了当年那令她不堪回首的一幕。
……
聂云菲将自己关在阁楼中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之中,她不吃不喝,任何人也不见,只是倚着窗户,木木地望着远方发呆。
“师姐,仙途漫漫,从今日始,我们一起携手共进。”
犹记当日,她深藏心中许久的那个少年鲜衣怒马,踏着清风而来,执子之手,昭告四海八荒,他们就是彼此的唯一。
那日订婚,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婚期就定在下个月的初五,她马上就可以穿上亲手缝制的大红喜袍,坐上凤凰于飞的凤辇,在三界众生的祝福声中,去到那个人的身边。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却都被残酷的现实撕成了碎片。贞洁不复存在,她已经彻底失去了与那个人并肩而立的资格。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却已经浑然不知,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寻死觅活,只是如同一个活死人般静静地坐着,感受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仙子,指月真君来了!”屋外,贴身侍女的声音禀报道。
沉默半晌,聂云菲悠悠叹了口气道,“让他走吧!”
“师姐当真这辈子都不再见我吗?”这在这时,背后却响起一个早已印入灵魂深处的声音。聂云菲惊惧回头,却见那人一袭红衣,就站在咫尺之间。
“师姐,嫁给我吧,今日我们便成亲!”那人走到聂云菲面前,身子微微前倾,朝她伸出了手。恍惚间,聂云菲似乎回到了当日求亲之时。
眼前朝她伸出的分明是同一双手,可是聂云菲已经没有勇气触摸了。那清俊眉宇间流露出的不是爱意,而是怜惜、同情。
其实一直以来,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师弟对她的感情根本不是爱。可是那又怎样,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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